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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即將到達醫院的時候，棠雪開始全副武裝自己，務必讓自己從容貌到舉止，化成灰狗仔都認不出來。

棠小睿驚訝地看著媽咪裡三圈外三圈，將自己裹成了狗熊，覺得大可不必，“媽咪，其實被發現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將所有新聞都刪除就是了。”

棠雪覺得他太天真，“寶貝，防患於未然跟亡羊補牢是不一樣的，你懂不？”

棠小睿：“在我看來，實力才是硬道理。”

棠雪不跟他爭辯，這種沒吃過什麼苦的小屁孩兒是不懂她們成年人的心酸的，最後不顧棠小睿的掙扎，強行給他戴上帽子口罩。

車子緩緩停下，醫院門口早就有很多記者蹲守。

棠雪佝僂著腰，牽著棠小睿從車上下來。

傅老爺子特地在前面等著棠小睿，跟他一起進去，全副武裝的跟個小老太太似的棠雪唯唯諾諾地跟在二人身後，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在棠小睿從車上下來那一刻，對獨家新聞有著天生嗅覺的記者們立刻扛起攝像機咔咔咔拍攝，而傅老爺子特地牽著這小孩兒的舉動更是坐實了他們心中猜測。

特大新聞！

沒有人在意跟在傅老爺子跟棠小睿身後的棠雪，因為她穿著普通而笨重，脊背微微佝僂，多半是保姆之類的。

終於擺脫記者，擠進醫院，棠雪松了一口氣，有專人帶著來到了傅誠的病房，他已經脫離生命危險，轉入普通病房。

他戴著氧氣罩，面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只有旁邊的心電圖顯示他尚有生命體徵。

宋明雪就在病床邊守著，漂亮的臉蛋一片悲傷，眼眶紅紅的，此刻正緊緊地握住傅誠的手，彷彿這樣可以給予他力量一般，見到傅老爺子過來，她啞著嗓子打了個招呼，“傅爺爺……”

“哎，坐下吧。”傅老爺子擺了擺手，看到傅誠這幅模樣又忍不住紅了眼眶，“醫生怎麼說？”

宋明雪哭哭啼啼，“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醒不醒的過來全靠他自己，都怪我，如果不是為了保護我……”

醫生這麼說，多半是沒戲了。

棠雪瞅了一眼，真慘。

棠小睿嘖了一聲，“真慘。”

他這一聲特別像風涼話。

棠雪捻了捻手指，才忍住沒有給他一記栗子，這小破孩兒賤兮兮的。

棠小睿這一出聲，宋明雪才注意到這個四、五歲大的孩子，愣了一下，看到傅老爺子，“傅爺爺，他是……”

傅老爺子將棠小睿推到前面來，“這孩子叫小睿，是傅誠流落在外的骨肉。”

宋明雪握住傅誠的手陡然收緊，瞳孔縮了一下，她咬了咬牙，才剋制住自己的情緒，急急問道：“那孩子的媽媽？”

傅老爺子看了一眼裹的恨不得連親媽都不認識的棠雪，拿出了先前統一好的說辭，“據孤兒院的人說他媽媽一生下來他，就去世了。”

聞言，宋明雪立刻鬆了一口氣，對著棠小睿揚起了親切和藹的笑容，“小睿，你好，我是你明雪阿姨，是你爸爸的……好朋友。”

在傅誠生死未卜的關卡冒出來一個私生子，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這孩子非同尋常地重要。

棠小睿卻不買她的賬，目光落在宋明雪握住傅誠的手上，涼涼道：“阿姨，你手再握緊一點，我那便宜爹沒死都被你送進棺材了。”

宋明雪一驚，下意識鬆手，被她握住的手背一片發白，是血液迴圈不暢導致的。

傅老爺子頓時面色不虞。

宋明雪面上閃過一絲尷尬，“對不起，是我太著急了……”

棠雪憋笑，棠小睿的嘴是真的毒。

此時傅誠又在呢喃什麼，他緊皺著眉頭，似乎很不舒服，嘴裡喊著那個人的名字著急又心切。

傅老爺子湊近了聽，只隱約分辨出他最後一個字叫的是“雪”，不知是棠雪還是宋明雪。

棠雪悄咪咪瞅了一眼，忍不住後退一步，這幅情深義重、苦大仇深的模樣，叫的肯定不是她。

宋明雪忙握住傅誠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阿誠，我在，我沒事，你也要快點好起來，我等你……”

棠雪瞅的牙酸，給棠小睿一個眼神示意，離開病房。

人也看過了，死不了，剩下的就等系統修復bug。

“我要回家了，你今晚是跟我回去還是直接跟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