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大家都看著她,她的模樣更惹眼。
牢房裡已經關了兩名道士,而後陸陸續續又關進來幾位。
進了牢房,牢卒卸去了陸落脖子上沉重的枷鎖,她雪嫩的頸脖被壓得一圈紫紅。
陸落只感覺身上輕了一半。
她坐在牢房鋪滿茅草的鋪蓋上,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低垂眉眼打坐。
顏浧見她從頭到尾十分配合,心下罕然,他以為陸五娘很潑辣,一定會大吵大鬧的。
她上次打顏浧那三鞭子的餘痕,至今還沒有散去。
顏浧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紫紅上,心頭閃過些許熟悉的場景。卻又捉摸不定。
陸落則不看他了。
她從前對顏浧的執念,顏浧現在看不到了。
她真的放棄了。
顏浧沉默在她牢房前站了一瞬,心中滋味莫名,並不高興,反而心頭微沉,繼而他才轉身走了。
顏浧走了之後,陸落打坐順氣,這是她師父教她的。
“貧道是玄玄子,姑娘就是陸家五娘麼?”陸落斜對面的牢房,一個人出聲詢問陸落。
陸落睜開了眼。就瞧見了玄玄子。
她多次聽聞玄玄子的大名。
玄玄子穿著中衣。披散頭髮,足上穿著睡鞋,好似是午睡剛醒,就被人帶到了牢中。
和他相比。陸落的穿著算是體面些。
“我是陸五娘。道長。”陸落起身。走到了圍欄處。
“幸會。”玄玄子笑道。
陸落也說幸會。
玄玄子和陸落都是久聞對方大名,卻沒有機遇相見。
如今在牢裡見到了,造化弄人。
牢房裡全是人。大家都看著,陸落和玄玄子就心領神會沒有繼續聊天。
這一天,直到半夜,都陸陸續續有人被關進來,都是和尚道士一流,約莫關了三四十人。
顏浧是下了狠心,要給裝神弄鬼的人一點教訓。
有的人進來就冷漠,有的人則破口大罵,有的人嚇破了膽,一個勁交代自己的惡行。
陸落和玄玄子算是冷漠的,不怎麼開口。
牢中味道難聞,陰煞濃郁,陸落有點踹不過氣。
“我娘今晚肯定睡不著。”陸落心想,“這會子不知是等在知府衙門外頭,還是在家裡。”
但願母親在家。
陸落一晚上沒怎麼睡,顏浧同樣。
顏浧坐在書案前,手裡拿著薩滿給他的短刀,仔細檢視。
這把短刀的紋路,是某種符篆,寧墨谷自創的,顏浧卻瞧著眼熟。
他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今天他去了趟陸家,陸五孃的母親,讓顏浧有點吃驚。
他所吃驚的是,自己記得她,甚至有點敬重她。
“您既然是忘記了,真的不想知道中蠱那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何事嗎?”顏浧想起他下屬的這句話。
他曾問過自己的下屬,自己中蠱到底是什麼樣子。
下屬的描述,讓顏浧覺得不可思議。
顏浧對陸落的好,所有人都很吃驚。
“男人在心愛的女子跟前,和在其他人跟前,原就是不太一樣的。將軍神志清晰,屬下沒察覺您的異樣,不像是中蠱。”也有下屬這麼說。
顏浧從前很抵抗,可他最近有點動搖。
哪怕那段日子是中蠱了,他也想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屈辱的討好陸五娘。
記憶再不堪,也是他的。
“她今晚住在牢房裡。。。。。。。”思及此,顏浧心頭一頓。
他起身望著庭院。
庭院黑黢黢的,沒有月色,只有從視窗投出去氤氳的燭光,將一株桃樹染得灼目妖嬈。
燈火也將他的影子拉得長且孤獨。
翌日清早,顏浧看過了湖州邵華傾案子的新線索,發現仍是一無所獲。
湖州出了這麼大的事,他暫時就不回杭州,代表朝廷將此事安定,以免湖州也釀成悲劇。
他提審了那些道士、術士和和尚。
對於撞客,道士、和尚們,都有自己一套說辭,以及如何應對撞客,如何驅趕等,說得頭頭是道。
他們的說法,大同小異。
而且,沒人承認自己和此事有關,甚至叫屈,顏浧一概不理
顏浧也提審了陸落。
“。。。。。。。不是撞客,是些障眼法。”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