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方有人,慢慢地就往這頭聚集過來。
我往旁看了看,見著橋的另一邊有個師父走上來,似乎準備餵食,連忙跑過去,問他能不能讓我喂一點兒。
那師父愣了一下才說可以,便把飼料往我一隻手心裡倒了一些。
我小心的捧好,高興的走回原來的位置,用另一手一次捏了一點兒往水裡撒。那些魚兒本來還慢悠悠的,即刻一下子聚攏了過來。
沒一下子飼料就全撒光了……
我拍了拍手,望著那些還不肯散去的魚群,不禁笑了笑。
「……在笑什麼?」
我怔了怔,連忙側過頭去,就見著不知何時走來的傅寧抒。
「先生和住持師父說完話啦?」我問。
傅寧抒嗯了一聲,才又問:「方才見你一個人在笑,什麼事兒那麼開心?」
我嘿嘿地笑了下,說道:「我方才和一位師父要來飼料,餵了這一些魚。可飼料沒了,但這些魚還不散呢。」
傅寧抒聽了,微微一笑,問道:「覺得這些魚有趣兒麼?」
「嗯。」我點頭,又靠著橋身往下望,邊說:「它們真是不怕冷呢,我聽小師父說,這是有人偷拿來放生,不是寺院養的,但讓它們住在這兒,感覺也挺好呀。」
傅寧抒沒作聲,像是也看了來……
我正看著,就看到像是一縷細微的,像是棉絮的東西緩緩的落在水面上,不禁怔了怔,以為眼花,就抬起了頭。
天色陰濛濛的一片,隱隱約約有什麼往下飄落……
「飄雪了。」
「咦?」我愣了一下,睜大眼睛又看了看:「那就是雪麼?」
傅寧抒嗯了一聲,又道:「這雪太小了,不留神的話,還看不出來。」
原來這就是雪呀……
雖然只是一點兒,但已經夠教我覺得新奇了,忍不住就伸出手心,可什麼感覺也沒有,也沒有東西落在手上。
傅寧抒見了,就看了一眼天際,說:「晚些說不定會下得更大點兒。」
「真的會麼?」我睜大眼睛看向他。
傅寧抒微微一笑,才又說:「應該會吧……唔,在這兒待得太久,我們先進到裡頭。」
「喔。」
我同傅寧抒在寺院裡待了半日才走。
中間都不曾見雪真正的落下來,直到回到山裡的宅院後,才一點一點的變大了,很快地,庭院的半邊就積了一層薄薄的雪。
不過我也沒能跑出去看……
還在寺院的時候,就覺得有點兒乏,本來以為只是困而已,但回來不到一會兒,就開始覺得頭疼了。
傅寧抒察覺,就說我約莫有些著涼,讓我先回房去躺著休息。
我脫了外袍長衫,上了床窩在被子裡……
迷迷糊糊的,好像是睡著了,又好像沒有,一直就感覺腦袋像是被什麼敲打著,身體跟著冷起來,冷得……像是掉到冰凍的水池內。
身體不停的打哆嗦,被子怎麼拉高攏緊,都不能覺得溫暖……
好冷……我皺起眉,感覺身體又冷又僵。
可忽然地,又不冷了,被子裡像塞了個烤爐,全身烘烘的熱起來了,直想把蓋著的被子推開。
恍惚中,好像有誰攔住了,迫著我再把被子蓋回去。
好熱……我喃喃脫口。
一會兒就好了,有人說,聲音很輕,很……溫柔。
然後……好像有什麼東西貼到了臉頰額上,冰冰涼涼的,非常的舒服,一時就放鬆了下來。
可也只一下而已……
又熱起來了,這會兒也覺得像是掉到了水裡,可卻是熱燙的水裡,整個人又悶又溼又黏。
好熱……好難受……唔……
隱約好似聽見誰在咳嗽,咳得很厲害,我恍惚的聽了一會兒,才發覺那人就是我自己。
好痛……
渾渾噩噩的,像是讓誰給扶了起來,然後有什麼湊到嘴邊來。
喝水,那個很溫柔的聲音說。
唔……我勉強的睜開眼,可眼前卻朦朧一片。
……是誰?
腦筋轉不過來,可聽著這聲音,就覺得份外安心。
喝一口,那聲音循循善誘的。我感覺自己張了口,然後有什麼流進嘴裡,喉嚨立即不再那麼疼了。
可還是好熱……
我閉了眼睛,感覺身體好像再躺了回去。
又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