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談論中,許多官兵不由自主地將灼熱的目光刺向李歡,感受著四周射來的熱辣辣的目光,李歡與他們對視一會兒後,深深點了一下頭,大步走進帳篷。
“呼叫長官部,我要跟他們說話!”看著報話員目光呆滯地坐在電臺旁,李歡立刻大聲命令道。
報話員一驚,連忙呼喚起來:“洞腰洞腰我是洞拐,請回話,請回話!”
眼見李歡的表情帶著憤怒和堅毅,身邊的參謀長連忙快步來到李歡面前,低聲勸阻道:“師座,請你慎重。我十分了解你此刻的心情,生死相逼,榮辱兩難。更當慎之又慎啊!”
李歡斥責道:“哼,我已經慎重夠了!再這麼慎重下去,將士折腰,國破家亡!”
參謀長大急:“師座千萬不能這麼說話。長官部讓我們原地待命一定有他的理由的。”
李歡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道:“什麼理由?日軍正在圍攻新四軍,人家在血戰,我們在待命。日軍根本不可能再從津浦線進軍,這麼明顯的事,長官部竟然看不出來?!”
參謀長苦笑:師座啊,你以為長官部不知道麼?我想,他們對戰局非常明白,他們知道的清清楚楚。待命就是讓我們按兵不動,坐視新四軍滅亡!“
李歡一驚,神色頓時沉默下來,過了良久,才緩緩抬頭看向身邊的參謀長道:“你一定早就知道了吧?或者說,從戰鬥計劃構策之初,你就已經故意策劃著進行如此行動了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吳大疤拉也是你通知的,將新四軍分成兩個部分潛伏,更是計劃中關鍵的一步,我們五十五師從開始就被安置在一處根本不會有人來的潛伏陣地,卻讓新四軍被當成五十五師承受攻擊,參謀長啊,我真看錯你了,看來你的戰役策劃與構思能力顯然並不低啊,不但不低,相反卻很高明,高明到連我都被騙了。”
聽到李歡的猜測,參謀長神色一動,過了良久後,才真誠地說道:“師座啊,你是從西洋軍校畢業的,我可是從勤務兵一個跟頭一個跟頭幹起的!論打仗我不如師座,如論揣摸人情世故、理解長官意圖,師座恐怕不如我,有很多事情,並不是簡單的當兵打仗,我們當的不是國家的兵,是委員長的兵,我們要效忠的也不是國家,而是委員長,我雖然沒您那麼高的學識,但是我知道,如果不揣摩好委員長的意思,那麼,無論我們有多大的能力,最終結果都是一樣的,師座,你現在迫切的想得到施展抱負的機會,想要報效國家,這本沒什麼錯,但是,前提是你仍然在五十五師,仍然在指揮領導著我們,如果這條都保證不了,那麼所有一切都是空談啊,我的師座……”
恰在這時,電臺再次傳出聲音:“洞拐洞拐,我是洞腰。”
聽到回叫,參謀長緊張地盯著李歡,期盼著他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李歡猶豫了片刻,毅然轉向報話員道:“請顧長官通話!”
參謀長大驚,頹然坐回到座位上,表情絕望地看著下定決心的李歡。
稍頃,電臺傳出聲音:“顧長官正在開會,我是許參謀長。李師長有事可以跟我說。”
李歡抓起話筒,正色地說道:“報告參謀長。厚岡方向新四軍與敵激戰竟日,雙方損傷巨大。此時,正是我部絕佳戰機。如坐視不顧,後悔晚矣!此外,槍聲在耳,軍情騷動,官兵紛紛請戰。此情激切至極,也請長官考慮!”
電臺裡緩緩傳出許參謀長地詢問:“請李師長直說吧,你想怎麼辦?”
李歡有些激動,聲音迫切地說道:“我請求,親率166、167 兩團並山炮營,火速攻擊敵軍側翼,定能重創敵軍,取得突出戰果。如此,上不負黨國培養、軍人天職,下不負官兵心願、及聯合作戰之本意!”
“不準!你部繼續原地待命!”許參謀長的回答絲毫沒有迴轉的餘地。
“敢問為什麼?”李歡憤怒地詢問道。
電臺那邊,頓時沉默下來,整個指揮部內,也隨之一同沉默著,空間中,除了電臺發出的電流聲外,一無響動。
看著一臉倔強的李歡,參謀長猶豫著走到他身邊,伸手捂著話筒,貼近李歡耳朵,顫聲說道:“他們在商量。我估計顧長官就在邊上。”
終於,電臺裡再次傳來聲音:“李師長?”
“職下在!”
“我乾脆把話說到底吧。第一,聯合作戰方案是國共雙方共同商定的,我們有理由堅持。而且,堅持方案就是堅持國共聯合!第二,目前情況不是我軍造成的而是日軍造成的。新四軍被困也不是因為我們毀約,而是新四軍自家輕率所至。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