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歲山莊,松鶴廳。 胡辭樹和二妹胡拜月,看著擠滿整個庭前大院的上百號江湖人士,都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些人都是來請他們父親出山的,然而他們父親早於一年前就金盆洗手了,已對陵州武林,乃至整個大順西北江湖說過,退了就不再過問江湖事。 從此與青山偕老,邀綠水為朋,閒雲野鶴以度餘生。 按照大順江湖的規矩,不管是黑道還是白道,只要成功舉辦了金盆洗手大會,那江湖上的風雨,便不會吹到他身上去。 有恩怨未了結的,早在那之前,或者在金盆洗手大會上,就當著所有江湖好漢的面,登門踢館當場解決。 他們的老父親胡老襄,當了三十餘年的陵州武林盟主,儘管處事稱得上公道,於西北江湖中也算德高望重,但只要身處江湖,就難免惹上一些是非。 也有一些人,對他們父親不滿,乃至心生怨恨。 但那些是非恩怨,在金盆洗手大會那天,都已由他們兄妹倆接下,全部化解、了結了。 按理說,不管是陵州武林,還是西北江湖的事,都已與他們的老父親無關。 在場的所有人,也都懂這個規矩。 然而,他們還是來了。 “諸位,家父確實已外出雲遊訪友,不在山上,大家還是請回吧!”胡辭樹好言勸道。 他是胡老襄的長子,青歲山莊的當代莊主,然而他卻並非江湖中人,自少年起就一直在山莊閉門讀書,未參與江湖事。 確切地說,自打他們的老父親退隱後,整個青歲山莊,都與江湖、武林無關了。 他二妹胡拜月也一樣,乃是照湖書院女弟子,正經的儒家門生,也不涉江湖。 聽到這話,廳前上百號江湖人士一陣低語,卻沒有一個人離開,全都看向最前方的吳憂七人。 六境武夫吳憂,以及那六位五境後期的強者,乃是整個陵州武林,極具威望的大豪傑。 也是他們起意,力邀全州的英雄好漢,一同上青歲山,請老盟主出山,以對抗德不配位的新任盟主杜陵。 胡大先生說老盟主不在山上,讓他們離去,他們則要看吳大俠七人的指示。 吳憂作為領頭人,聽到胡辭樹的話,也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抱拳道:“大先生,我等此次前來,確實有點唐突,且壞了規矩,不過我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 “杜陵那廝自打上任武林盟主以來,行事乖張,手段殘酷,無數武林同仁被他殘害。” “他為六境劍修,一手戮心劍又頗得劍仙之意,狠辣而詭譎,整個陵州武林,乃至偌大西北江湖,無人能制。” “所以我們只能來請老盟主出山,誅除奸邪,以振武林正道之綱。” 胡辭樹不語。 二先生胡拜月接話道:“可家父年老力衰,亦不是那杜陵的對手,就算出山,也無濟於事。” 吳憂道:“我等上山,並非是要老盟主親手對付杜陵那廝,而是想請老盟主發陵武令,召集全州武林同道,一起圍剿杜賊。” “以老盟主的威望,只要登高一呼,必然應者雲集,所有陵州志士,皆會影從而擊。” “如此杜賊縱為七境,亦插翅難逃!” 胡拜月道:“按照大順江湖的規矩,唯有在任盟主,才能發一州武令,家父早已退隱,已無資格發出陵武令。” “對了,吳老英雄為兩屆副盟主,如今又正值在任,盟主背德,若要邀武林同仁一起護道,逼其退位。” “當由你這位當值副盟主,發陵武令才是。” 吳憂赧顏,滿臉羞愧道:“按照江湖舊例,確實應由我發陵武令,只是老夫德行淺薄,難以服眾,所以才想請老盟主出山。” 胡拜月回道:“吳老英雄太過自謙了,你兩任副盟主,皆是武林同仁一起推選出來的,若非半路出來一個杜陵,你乃是新任盟主的不二人選,何言難以服眾?” “這……” 吳憂一時難以辯駁。 他旁邊一位五境修士,卻大聲道:“二先生,咱拋去一切規矩、舊例不講,我等只想知道,老盟主退隱之後,就真的不再關心陵州武林了嗎?” “哪怕只看一眼,只出來說一句話,也不肯?” “要知道胡公可是在盟主一位上,坐了三十年啊,就真的人一退,便一點情誼都不講了嗎?” “他還是我們尊崇愛戴,時刻懷念的那個老盟主嗎?” “老盟主當不是這種人啊!” 其餘上百號人,紛紛大喊:“老盟主不是這種人!” “老盟主在位時,仁義博愛,始終掛念陵州每一位武林同道,生怕有誰逾了矩,有誰吃了虧。” “如此仁愛之胡公,怎麼可能那般絕情,縱我等千呼萬請亦不出山,坐視杜陵那廝禍害武林?” “老盟主絕不會這般無情!” “對啊,老盟主不會!老盟主不會坐視不理的,我們要見老盟主!請老盟主出來!” 大院中上百號江湖人士一起躁動、呼喊起來,情緒十分激動。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