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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時氣急攻心,一拳打在窗欄上。
這麼大的動靜,立時把他自己震醒了,也把艙裡的人嚇了一跳。
窗子被支了起來,然後傳來蘇意孃的一聲驚呼:“容公子。”
第七集 風雲再起 第六章 傾訴衷腸
容若眼睛適應了外頭的黑暗,被艙中燈光一照,不由一眯,等他再睜開眼時,卻見蘇意娘攔在性德身前,面色蒼白,怔怔望著他。
那架式倒似生怕他惱羞成怒,把性德怎麼樣似的。
容若本來還滿腔怒氣,看到這一幕,反倒啼笑皆非起來。
這叫什麼事啊!居然有個柔弱女子,跳出來想要保護性德這種超級無敵大怪物。還是他容若長得那麼像因愛成恨,不擇手段,卑鄙無恥的大反派。
容若苦笑一聲:“蘇姑娘,已經太晚了,我要告辭了。”
蘇意娘縱平日長袖善舞,此時也早失了主張,一時倉惶起來:“容公子,我……”
“我們走吧!”清冷的聲音響在耳邊,卻是性德已經出了船艙,到了船頭。
容若快步過去,與性德會合,衝前方謝醒思的畫舫揮手大叫。
可是那邊畫舫卻根本沒有動靜,艙裡蘇意娘已快步追了出來:“容公子,請聽我……”
容若已無心與她糾纏,既不願對她發脾氣,又不想聽那些口是心非的話,更不願拉扯得難看,又刺激了遠方的楚韻如,索性一拉性德,直接從船上扎進水裡去了。
耳旁聽得遠遠近近的兩聲驚呼一同響起來,冰冷的湖水已浸溼衣衫,容若鬱悶的心情反倒莫名其妙好了起來,甚至還挑挑嘴角笑了一笑。
“韻如,你終究,還是放不下我……”
被七手八腳拖上謝醒思的畫舫後,容若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楚韻如劈頭蓋臉的痛罵:“你做什麼?晚上水這樣冷,還往水裡扎,就怕旁人不知道你水性好嗎?”
容若也不管身上溼乎乎,頭上滴著水,只管衝著楚韻如傻笑。
這樣溫暖的燭光,這樣明麗的嬌顏,這樣發自內心的疼惜,一切都幸福美好的如同一個夢。
楚韻如側首看向前方遠處畫舫上呆呆凝立的身影,不由又嗔道:“人家蘇姑娘好意挽留,你就這樣往水裡跳,真不怕虧負了佳人,這樣無情無義,我以前可看錯你了。”
她雖然語帶怨意,但瞎子也可以看得出來,分明是言若有憾,心實深喜。
容若繼續傻笑,唉唉唉,不往水裡扎,他若要留在人家船上,做個有情有義之人,只怕今晚這畫舫上就要鬧人命了。
女人啊!最是口是心非的奇妙生物了,偏偏卻是讓男人們,捨不得,離不了,拋不卻,放不下。
他這樣傻笑不止,旁人看來,也覺傻氣。
謝醒思也抬眼望望遠處蘇意孃的身影,若有所失地嘆口氣。
蕭遙卻大笑三聲:“妙人啊妙人。”再盡一杯酒。
楚韻如也不由嫣然一笑。
容若自上了船,雙眼就只盯著楚韻如,此刻見她明眸婉轉,笑顏生花,縱然仍著男裝,鬢邊卻綰了一顆極大極亮的明珠,笑顏映珠光,美麗得不可方物。
對了,明珠?
容若一指她的鬢上:“這明珠哪來的?”
楚韻如悠然一笑:“剛才上船後謝公子所贈。”
好端端送人一顆這麼大的明珠,什麼意思?送人家良家婦女、有夫之婦這麼珍貴的禮物,還能安著好心思嗎?
明珠聘美、還君明珠,古往今來,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不和珠子扯上關係?
容若立時扭頭死盯謝醒思,雙眼射出毒劍。
在這等兇狠的以眼殺人功下,謝醒思也有些手足無措:“自古明珠配美人,謝某初見容兄夫婦,心中敬慕,所以才藉此聊表心意。”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居然還敢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多謝謝公子美意,這顆明珠,我極是喜歡的。”
韻如,你居然還說喜歡,還當著我的面對他笑得這麼美,還把人家男人送的明珠往頭髮上戴。
“夫君,你為什麼扯自己頭髮?”
這一聲夫君叫得極是嫵媚,帶著明顯的笑謔。
容若卻根本沒聽出來:“沒事沒事,只是擠頭髮上的水。”
“你幹嘛又猛抓船板,不心疼人家的船,也小心你的指甲。”
“沒事,沒事,就是覺得這船板很光滑,所以摸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