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被人欺。想當初,這女人在他的威懾下,多麼小心,多麼謹慎著意,就怕一句話不慎,惹起他的殺意,誰能想到,竟有今日冶嘲熱諷的一天。
他覺得再和這個女人說下去,自己有氣絕倒地的危險,冷冷道:“我們走。”伸手一把抓住性德的手腕,身形一晃,竟奇蹟般地掠過了董嫣然的阻攔。
董嫣然想不到此時此刻他還能有這種身法,情急之下叫了一聲:“至少等納蘭玉醒了再走。”
衛弧辰身形一頓,聲音漠然:“誰有空等他。納蘭明懂得三緘其口,你最好對這些天的事也不要多嘴。”
董嫣然只覺說不出的氣惱,大聲道:“為什麼不說,為什麼要瞞著他,為什麼不讓他知道你為他做的事?我偏偏要說。”
衛孤辰豁然轉身,掌中寒芒一閃即逝,森寒的劍氣,卻猶似牢牢籠罩著整個房間,讓人在轉瞬之間,如置身冰窟:“你真當我現在無力殺你?”
董嫣然一動下動,明麗的眸子眨也不眨一下,靜靜地看著自己一縷秀髮,慢慢從空中飄落下來,然後平靜地望向衛孤辰:“我一定會說,你有本事,倒是過來殺人滅口試試。”
如果這時候有一堵牆就在眼前,衛孤辰沒準會一頭撞過去。天啊,怎麼不管多超塵脫俗的女人,只要跟你稍微熟上一點點,就要開始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遊戲?是不是真吃準了他不敢殺她,所以才敢這樣一次次以死相脅?衛孤辰覺得自己生平從沒有這樣窩囊過。
縱然是心性淡漠,萬事不驚,從頭到尾都只是旁觀看好戲的性德,這時也幾乎要拍掌叫好了。
他在內心把剛剛給董嫣然下的定義全部否決,無論如何,一個能把天下第一高手氣成這樣的女人,除了“精彩”兩個字,就沒有別的詞更適合評價了。
衛孤辰不得不閉上眼,深深吸一口氣,才勉強把快氣炸的胸膛給平抑下去,儘量讓語氣淡然:“若為他好,就不必多話。你還要他繼續這樣兩難下去嗎?”
董嫣然微微一怔,臉上終於流露憂傷之意,下一刻,眼前一花,衛孤辰和性德已是人蹤難覓。到此地步,還能有這樣的輕功、這樣的迅捷,那人的潛力,真的無窮無盡嗎?
她的眉眼不見悲喜,只是扭轉頭,看那床榻上猶自昏睡,全不知世事已然幾番變化的納蘭玉,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彷佛感應到她的悲傷,暈沉的納蘭玉彷彿喃喃囈語著什麼。
她走上前去,彎下腰,把耳朵湊到納蘭玉唇邊,才隱約聽到:“大哥……”
一瞬間,眼中一片溫熱。當性德通知逼毒成功時,衛孤辰就即刻放開納蘭玉,毫不猶豫往外走。
儘管她幾番阻攔,那人從頭到尾,竟是不曾有半點留戀,甚至不肯回頭再看他冒了天大的危險,付出如許代價,好不容易才救回來的兄弟一眼,就這樣絕塵絕緣也絕情地離去了。
性德被衛孤辰帶著疾馳如風,他猶自閒閒地轉眸看看衛孤辰如被霜雪覆蓋的表情。若不是他的醫術天下第一,若不是他的眼光世上最毒,只怕也完全看不出,衛孤辰此刻的狀況有多麼糟糕。
都快油盡燈枯了,居然還要打腫臉充胖子的強提真氣,這麼玩命地狠跑。人類的所謂自尊心,真是愚不可及。
呼嘯的夜風中,衛孤辰的聲音淡淡而起:“董嫣然這些日子喝的是什麼藥?她懷孕了,整整十二天不眠不休,會有什麼影響?”
他本來是不會對旁人談及一個未嫁女兒懷孕的私事的,但他清楚性德的眼力和本事,就算他保密,只怕也瞞不過性德,與其心中一直暗自猜疑,不如直接問個明白。
性德略覺驚訝地微微挑眉,這個人,即使是在全心全意為納蘭玉驅毒時,竟然還會關心其他人。只是這樣的關心,他是無論如何不會當著董嫣然的面去表露挘О桑�
這樣愚蠢的人,裝一副冷冰冰殺人不眨眼的樣子,其實只要別人對他表達一絲善意,給他半分助力,他就牢記心中,片刻不忘。人類的心理,真是複雜詭異得讓人不能理解。
他沉默了一會才道:“她喝的是安胎藥,至於十二天不眠不休,會不會影響她的胎兒,這就要看她自己的運氣了。就算真的有什麼事,也是她自找的,並不曾有人逼迫她,或要求她,對嗎?”
衛孤辰側頭深深望他一眼:“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難道不是你的同伴?”
“同伴又如何,這人世間,除了容若,我不關心第二個人。”
性德冷漠的回答,讓衛孤辰的瞳孔略略收縮了一下,然而他依舊什麼也不說,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