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芊依像一攤泥般軟了下來,一把攤坐在椅子裡,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然後長長呼了一口長氣,小聲裡喃喃道:“太好了,終於有人發現了。”
過了兩刻鐘,夫人忽然派人叫喚她到前廳去。
百芊依臉上露著呆呆的神情,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此刻一點也不鮮活動人,眼神呆滯毫無神采,她就像一具木偶般,渾渾噩噩走到了前廳。
她到的時候,發現夫人、東方柔還有東方賢、百家旺這些人一個個都已經在廳裡了。
眾人見她進來,立時有無數冰冷的目光像穿心的箭一樣朝她射來。
其中以東方賢那雙三角眼裡透出的陰厲煞氣最甚。
百芊依怔了怔,卻是低著頭緩緩走了進去。
“好了,人都到齊了,現在大家都隨我到裡面看看去吧。”夫人掀開眼皮,冰冷沒有表情的目光緩緩掠過在場眾人,略在百家旺與百芊依面上停了停之後,她率先轉身,往內室走去。
所有人進入內室,一眼就看到了地上那直挺挺躺著一個人,上面覆著刺眼的白布。
所有人,包括明明早知真相的百家旺與百芊依,目光在接觸到白布那一瞬,心頭都禁不住強烈地震了震,目光也隨之跳了跳。
而隨後進來的東方舞與百霓虹,在一眼看見那白布之後,花容失色之下幾乎當即尖叫出聲。
“看來大家都很清楚,白布之下覆蓋的是什麼了。”夫人漠然掃了眾人一眼,目光凝定在百芊依身上,緩緩地透出層層駭人寒意,道:“依依,你知不知道現在躺在地上的人是誰?你又知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
“舅、舅母?我怎麼會知道她是誰?”百芊依掠了那白布一眼,卻將視線飛快轉開,白著臉仍在強作鎮定。
“我也不跟大家打啞謎了,死的不是別人,正是懷有一個多月身孕的秋霞,她這一死,可是一屍兩命啊!”夫人望了望面色難看的東方賢,幽幽嘆著氣,“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如此狠心,竟能對一個孕婦下此毒手。”
“大嫂,聽你這口氣,是確定這個丫環秋霞不是死於意外了?”東方柔見夫人一直盯著百芊依,並且語氣透著懷疑,忍不住當即反駁道:“可你怎麼能肯定她是自己失足掉下湖裡還是別人推她下去?”
“姑奶奶,你這就有所不知了。”夫人冷冷掠了東方柔一眼,聲音含著譏諷道:“我已經問過富織院裡所有的下人,他們一致都說,秋霞在天剛剛入黑就說自己覺得很困,進屋睡去了。”
“既然這樣,她又怎麼會死在湖裡?”東方柔聞言,立時困惑看著她。
“這件事,恐怕就得問問依依和家旺了。”夫人眯著眼,折出陰狠的暗芒,緩緩瞥過百家旺與百芊依,“姑奶奶應該還記得,依依在晚膳的時候,只吃了幾口,就推說自己頭疼,而先行回房休息了。而家旺,他根本就沒回府裡用晚膳。”
“是有這回事。”東方柔皺起眉頭,心裡慢慢感覺不安起來,似乎有什麼針對她一雙子女的陰謀正在無聲靠攏,“可這能說明什麼呢?大嫂該不會因為這個,就猜測是依依和家旺害了秋霞吧?”
“姑奶奶,你可能也聽說了,依依這丫頭每天都去富織院,而且每次都是不顧小廝丫環們阻撓,硬要闖進去的。”
東方柔聞言,心下頓時一凜。
她默默看了看臉色灰白的百芊依一眼,緩緩道:“這事我的確也聽說過。”
夫人又涼涼地睨了東方柔一眼,才冷笑道:“那麼你也應該聽說,富織院那些小廝丫環們,後來看見依依過去的時候,也不通報,乾脆就直接放她進去了。”
東方柔心下跳了跳,連忙道:“大嫂,你說這些,究竟想告訴我什麼?”
夫人沉著臉,冷冷一笑,眼神透著凜冽煞氣拂過百芊依與百家旺的臉,緩緩道:“有人說,在天黑之前,曾看見依依偷偷潛進了富織院。你說她想要去富織院,什麼時候都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去,而且那些奴才們也不敢阻攔她,她為什麼要偷偷摸摸潛進去?”
東方柔臉色白了白,卻抱著懷疑的眼神看著百芊依,急切問道:“依依,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潛入富織院了嗎?”
百芊依望了望臉色陰寒的夫人,再轉向急切的東方柔,委屈道:“娘,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正如舅母說的,我要去富織院,隨時都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去,我為什麼要偷偷摸摸潛進去!”
東方柔聞言,鬆了口氣,隨即看向夫人道:“大嫂,你也聽見,她根本沒去過,說不定是別人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