贓枉法的,否則這事兒真不好收場。”
說起來這個馮仲卿也是個腦子有問題的。都當到江南總督這個位子了,居然異想天開,跟青鳥堂的人搞到了一起。不僅如此還鬧了個鄉試的舞弊案出來,從解元曾子成一溜兒往下拉,拉出一連串涉案人員,皆是江南幾省官員的子侄。平日裡不學無術,只會貪戀美色沉迷享受,待到科考時便買通考官,有的甚至得了考題找人捉刀,做出錦繡一般的文章來交差。
不管是曾子成還是孫明秀,或是其他與他們過從甚密的考生,肚子裡有文才的沒幾個,全是一堆草包。
傅玉和清楚,這事兒在皇帝看來比青鳥堂更甚。這一回明著是剿滅亂/黨邪/教,實則是要兵不血刃卸了馮仲卿的職,還要不鬧太大的動靜,以防他狗急跳牆,鬧出更多的事兒來。
皇帝一步步走得穩而快,打得馮仲卿措手不及,他手裡養的那些個蝦兵蟹將不堪一擊,青鳥堂也翻不出個花樣來,最終不過是晚節不保,家破人亡而已。
至於那個不省心的馮玉貞,這下當真是徹底無聲無息,再不會來糾纏他。
所以皇帝說得也對,這次的事情他並不虧,反倒是賺了。
“臣這回借了皇上的光,只是您是怎麼瞧出馮仲卿與青鳥堂暗中有聯絡?”
“這還得謝謝馮玉貞。”皇帝走到窗邊,看外頭的月色,“有些事兒你不仔細瞧,也就過去了。可若細細查下去,也是頗有意思。馮玉貞落水那一日,你雖是跳水救她這人,但當時在河岸邊,有兩人形跡可疑,其中一個也曾想跳下去救人。那人有幾□□手,雖是掩飾得好,卻叫朕瞧了出來。那會兒莫仁杰正查青鳥堂的事兒,朕便叫他順手把這兩人查上一查。沒成想還真是一路人。”
傅玉和恍然大悟,原來是敵人自己露出了馬腳。那兩人應該認出馮玉貞是總督大人的千金,見她落水有意相救。可這細微的動作卻將他們彼此間的關係暴露無疑。這個馮玉貞,還當真是害人又害己。
傅玉和不由笑了:“得虧那宋姨娘將馮玉貞生得好,若不然青鳥堂中的人只怕未必記得住她。所謂紅顏禍水,說的便是她這樣的。”
他還記恨當日宋姨娘對他的威脅,雖然這人早已成了螻蟻,他卻依舊想說上兩句,以發洩心頭的鬱悶。
什麼時候那樣的女人竟也能同他講條件,當真可笑。
馮仲卿這個江南總督就此隕落,皇帝心頭的一根刺順勢便拔掉。兩人又談論了幾句朝政,隨即又將話題轉到了知薇身上。
傅玉和想起先前記下的一些事情,想著提醒皇上:“或許是臣多心,臣總覺得知薇與從前不大一樣。”
“哪裡不一樣?”
“說不上來。容貌還是一樣的,只是性子變了。她小的時候並不爭強好勝,性子也就溫和嫻靜而已。當時瞧不出有什麼大的脾氣。但如今再看卻是大相徑庭,皇上只怕還不知道,那日她對莊公公做了什麼吧。”
皇帝一挑眉,顯然很有興趣。
傅玉和就把知薇搶了京州衛的劍擱小莊子脖子上的事情給說了。
“當真有幾分俠氣兒,膽子也大。不光這樣,後來竟還把劍擱自個兒脖子裡,差點割破皮肉。這樣烈的性子臣以前從未見過,確實有些想不通。幾年不見,她就如同換了一個人似的。”
皇帝其實也有同感。他不認得從前的知薇,但也大約知道大家閨秀該是個什麼樣子。可知薇真是一點那樣子都沒有,皇帝有時甚至覺得,她便不像個女子。
“還有別的什麼,你覺得不妥的?”
“倒不是不妥。臣其實挺喜歡她現在這個樣子,比兒時更討喜些。她這性子說白了不像個女子,大而化之,有些隨心所欲。也不大為世俗所累。出門這些日子,她穿著男裝行為舉止也更像個男子。想做什麼便做了,沒什麼顧忌,也不怕人說三道四。有一回還坐客棧裡偷聽旁人講話,那些人汙言穢語她聽得皺眉,卻不像一般女子那樣含羞帶怯。皇上別怪臣說話直,只是臣真心覺得,她確實不像個女子。”
皇帝心想傅玉和是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這個沈知薇,有時候跟安陽有些像。但安陽是小孩子,天性爛漫不足為奇。她一個成年女子,怎麼也這般無所顧忌,著實叫他想不通。
他又想起知薇之前主動吻她的情景,就像傅玉和說的,大膽,想做什麼便做了。雖是怕死又愛哭,可事到臨頭又有股尋常女子沒有的勇氣。
敢拿劍抹自個兒脖子的女人可不多。
想到這裡皇帝不免心疼,又叫傅玉和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