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之一,如果沒有孩子,她未必會這麼衝動地作決定,我放手,是想給我和她時間看清彼此,看清我們的感情,也看清這般婚姻,我不能一直領著她往前走,那樣她不會知道路由多艱難,我寧可等她摔一跤,知道有多痛之後,再扶她起來。”
顧永南聞言怔住。
“或許對於馮美人,你也該放手。”秦淺看著他微微一笑。
“馮影美不是段天真,她不愛我。”顧永南臉色頓時轉冷。
那個女人,她沒有心。
“或許你三妻四妾太多,她不願與人共享,”秦淺火上燒油,“更何況,當初你是霸王硬上弓,她長得柔美,實則硬氣的很。”
“我看她是巴不得我和別的女人待著,不去擾了她的清靜。”顧永南冷笑。
他顧永南幾時對一個女人那麼上心?他奉到她面前的,全都被她視若敝履。
“如果天真永遠不肯回頭呢?”顧永南話鋒一轉,避開讓他不痛快的話題。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秦淺語氣輕淡,眸光卻忽地轉沉。
“秦先生,茶好了。”福伯端上托盤,擺好茶具,替他斟茶。
我這杯茶,好不好喝?
望著翻飛浮沉的茶葉,耳邊,彷佛又響起她狡黠的笑語。
黑暗中,她眼神清亮,唇舌交纏的熱吻裡,有淡淡的茶香。
曾以為是唇齒留香,銷魂蕩魄,如今想來更是肝腸寸斷。
我希望,你放我離開。
我許願的那刻,他幾乎氣得想掐死她,想瘋狂地抱她,吻住她,終究,還是硬生生地忍著,告訴自己,她怕他,她已不再相信他,他必須小心翼翼,必須學會尊重她,再捨不得也要試著放開手,站在原地等著她,等她有一天回頭,依然可以看見他……而那些,都是值得的。
他希望她不是四處漂泊的鳥兒,而是他手中牽著的風箏,可以飛得高,飛得遠,但依然知道他是她的歸宿。
“不送她?真的不去挽留?”
“不去。”他搖頭。
傍晚五點半的,是她飛走的時間。
他告訴自己,她只是暫時離開,她會回來,總有一天她會回來。
但他,還是偷偷地去了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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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天真,要不是爸爸身體不好,只能在國內結婚,我還真不忍心你一個孕婦坐長途客機。”陳勖推著行李,看著身旁一臉倦色的女子。
“我一切都好,”天真笑,“這不已經到了麼。”
“我去下洗手間。”她申請,陳勖點頭。
洗完手擦乾,她望著鏡中有些憔悴的自己,開啟包準備補妝。
指尖碰到一個硬盒,她拿出來,怔怔地望著。
“有人給你的禮物。”機場分別時,米蘭在她耳畔輕語了一句,將它放進她包裡。
她緩緩開啟,柔軟的絲絨上,是一塊百達翡麗表和一張紙條。
熟悉的繁體字沉穩大氣,書就簡短一句。
——我將餘生的時間都送給你。
滴答滴答,彷佛可以聽見光陰流逝的聲音。
心神俱震。
她怔忡地走出洗手間,跟著陳勖往前,看見接機的人群裡,父親和二姨久違的笑顏……忽然間,淚如雨下。
天真,怎麼哭了?
傻孩子,好久不見也不同這樣啊,多大的人了。
她越哭越兇,不顧別人紛紛張望。
好狼狽,她知道自己有多狼狽,多崩潰。
怎麼哭了?她為什麼哭?為誰哭?
他說,我將餘生的時間都送給你。
好恨啊,那個人,他永遠對她那麼狠,知道怎樣才能讓她傷心。
飛過千山萬水逃離,原來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如果有一天的,你坐在飛機上,飛機即將墜落,可以有機會打個電話跟人道別,那麼,你希望打給誰?
段天真,你希望打給誰?
六十八、誰更情淺
天真記得大學一位好友在結婚那天說,婚禮是給別人看的,熱鬧喧譁之後剩下什麼,只有自己心裡清楚。當時覺得不解與悵然,到今天,她似乎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只是望著親友朋友的笑臉,她自己居然也會覺得喜慶,被這場面感動。
主持人問她,段小姐,你愛陳先生嗎?
她抬眼看向陳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