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死神!”龍弦推了推眼鏡。
醫院中的靈魂向來是最快魂葬的,駐守此處的死神會來經常晃一晃,但是意外身亡的人,只有等待碰巧遇到死神才得以魂葬,根本原因是死神到現世是為了消滅“虛”,所以對於魂葬專注的力度永遠弱於前者,而有多少靈魂就是在等待中,因絕望、無助而變成“虛”,所以從某方面來說,死神也是造成“虛”存在的誘因之一。
“嘭!”龍弦緊皺眉頭看向門口,是哪個不帶眼的打擾我思考。
“龍、龍弦。”穿著滅卻師專用服裝的男人大口喘著粗氣。
“宗弦。”毫不客氣地直呼父親大名,龍弦把手抄進口袋。“你來晚了。”
“我……”
“我明白,要躲開死神的監視並不容易。”
看似體諒的話語,宗弦卻垂下了頭,而這個男人的兒子在他垂首之後,眼中終於露出怨懟。
石田宗弦,最後的滅卻師,在石田龍弦八歲那年為了救一個快要被虛吃掉的魂魄,被屍魂界發現行蹤,為了避免給妻兒帶來麻煩,長期流浪在外,自此之後龍弦跟著體弱多病的母親一直過著貧窮的生活。
“如果沒事就離開吧,至於我,不用擔心,反正這麼多年都過來了。”
“你恨我吧。”
“……我答應過母親不會怪你。”
兒子從父親的身側擦身而過。
“龍弦。”
離開的腳步頓住。
“……對不起。”
“…………如果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干什麼。”
白色的病房中,男人蕭瑟的身影,窗外的陽光很好,是適合郊遊的好天氣。
那年龍弦滿十八歲,剛剛考上早稻田大學醫學院。
【十八歲的想法是,死掉也沒有關係。】
某咖啡館,龍弦掃視一眼全場,找到熟悉的身影。
“什麼事?”
胖乎乎的男人已經習慣龍弦不冷不淡的說話方式,肥肉堆積的臉看起來蠻像彌勒佛的,當然給人的感覺也很像。
在服務員端上咖啡之後,他小心翼翼地說:“組長要見你。”
杯子與碟子發出碰撞,男人幾乎立刻跳了起來,少年手術刀般的眼神瞬間刺透厚厚的皮肉。
“不知道誰那麼多嘴,把你的訊息捅到了最上面,我也是好說歹說,先由我來跟你……”胖子用手帕使勁擦著冷汗。
先禮後兵麼。
“知道了,我去。”
看著胖子明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龍弦心中冷笑。山口組的邀約,我能拒絕嗎?至少現在不能。
扔下錢,龍弦離開咖啡館,放出去的式神回來報告周圍沒有異狀。全靠了幼年學習滅卻師的本領,所以對於陰陽法術也略通一二,如果宗弦知道自己兒子把能力用在這種地方,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十三歲那年,龍弦的母親終於因為長期疲勞工作病倒,巨大的醫療費用,家中沒有積蓄,親戚也無法再依靠,所以他用自己的知識,幹起了製作軟毒品的買賣,並且利用陰陽術數隱藏行蹤,與警方周旋,原本在掙到足夠的錢之後,龍弦馬上就收手,可是總歸紙包不住火,這種買賣完全不接觸人是不可能的,與之合作的男人一躍成為山口組的小頭目後,麻煩也跟著來了。
早知道應該處理掉……十三歲時還是……
點燃香菸,無視周圍雌性飄過來的心形眼神,龍弦心中沒有一絲慌亂。
山口組麼,見見也無妨。
黑西裝、白襯衫、黑墨鏡,圍繞在周圍的男人們很符合普通人對於黑社會的理解,這些男人能爬到今天的地位,身上多少都揹負著人命,可是坐在首位的老人身邊一個遊魂都沒有,可見散發的煞氣足以抵擋一切,他就是山口組第五代組長渡邊,而龍弦就站在他的面前。
在龍弦審視局勢的同時,老人也在打量著他。“後生可畏。”少年不卑不亢的態度很讓老人滿意。
“有興趣加入嗎?”
對於出來混的人,能得到來自山口組老大的邀約,多麼無限的榮光,可少年只是嘴角一揚。
“你以為我會答應?”
殺氣,成倍的從男人們身上散發,他們沒有任何舉動,在大佬的面前,絕對的安靜是必備禮儀,但沒有人懷疑,如果老人一聲令下,眼前這位少年會有怎樣的下場。
“哈哈哈哈哈………………”
渡邊笑完,與龍弦單獨密談許久,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