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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誰死了?”有人問。

“文竹死了,還能有誰死了。”劉主任說。說著他朝街道委員會的小房子走去。人們發現劉主任的臉上掛著某種悲悽,有人輕聲對著他的背影說道:“文竹死了你悲傷個屁呀。”

文竹的死訊傳播得很快,它伴隨著第二天黎明的秋風很快傳遍了水果街的每個角落。所有人都張大嘴巴問道:“死了?”他們的表情是那種經過誇張處理的憐憫。與此同時他們還聽說###康被公安局的人帶走了。

“###康被警察帶走了,他會不會被判死刑呢?”有人詢問。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的事情,你還以為這是十年前嗎?”插話的是張永祥,人們從張永祥憤慨的語氣裡聯想到了什麼,有人提醒說這是報應,###康的報應。水果街的住戶在無意中想到了當年被###康一棍子打死的宋家惠,他們小聲唏噓著:“###康手裡有兩條人命,是兩條呀。”

水果街上的人靜候著政府對###康的宣判,那段時間他們目光時時不離水果街口的水果市場,他們很希望能從李秉先憔悴黯然的表情裡發現什麼細節,而李秉先垂著腦袋走過街道的青石板路,無聲無息。

數天後的一個午後,人們看到一輛警車開進了水果街,這輛警車沒有拉警笛,而是很悄然地停在了街中間的李家小院前,先是警察從車上跳了下來,緊接這他們看到了###康。

###康回來了。

###康沒有被判死刑,他回來了。這個訊息不啻於一枚炸彈在水果街的街中爆炸。

“他為什麼沒被判死刑呢?他殺了人呀。”有人問。不用說,首先提出這個問題的正是那個以憤世嫉俗著稱的張永祥。

一向頗為謹慎的劉主任給了張永祥答案,他神秘兮兮地說:“###康是精神病,精神病人殺了人是不能隨便被槍斃的。”

“精神病不能被槍斃,他孃的這是什麼法律?精神病殺人了不能被槍斃,正常人倒是比精神病人更該死了。”張永祥喃喃自語著,“這不是逼我們都去得精神病嗎?”

###康回到水果街後的相當一段時間內,水果街的好事者對###康是否患有精神病都保持了沉默,人們到此刻才恍然大悟似地意識到###康原來真的患有精神病。

“有些精神病人平常看起來和我們正常人一樣,只有在特殊時間才會失去理智,###康就是這種精神病人。”

“###康八成是被當年那一棍子打成這樣的。”

“不是八成,是肯定,小時候的###康是個多麼機靈的孩子。”

水果街的好事者在談話中簡約地回憶了###康的過去,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康的童年,###康的童年像片枯黃的葉子在他們眼前飄了又飄,顯示了生命的無常和殘忍,一個原本聰穎而機靈的孩子如今變成了精神病人。

最後他們談到了李家的這次事故,這也是目前水果街上的人最為關心的問題:文竹是個賢惠的媳婦,###康為什麼會用花瓶砸死文竹?這個問題在那個秋天成了水果街上的焦點問題,參與打探和求證這個問題的人遍佈水果街的街頭街尾。

有一天,駕駛小貨車的大熊從街口經過時看到許多人在竊竊私語,大熊停下車後對一個年輕女人說:“你們又在嚼誰家的舌頭根?你們這些人,吃飽飯後沒事做,真是應該給你們每人一個驢錘子讓你們搓弄。”

年輕女人拍打著大熊的車門說:“娘們兒的事情關你屁事,人家可說李家的事情和你有關呀。”年輕女人的話是無意的,在往常她經常和大熊開一些不著邊際的玩笑,可這一次她卻發現大熊的臉色在驟然間變了,她看見大熊咬著牙一邊啟動車子一邊對她說:“這話誰說的?他媽的我告訴你,少亂說話。”大熊的態度嚇了年輕女人一跳,她跳著躲開了大熊的小貨車,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對著車尾吐了口唾沫說道:“狗日的說不定還真有關。”

紅香 第十五章(5)

沒人知道水果街上是誰最先把大熊和李家的事情聯絡起來的,可以肯定是關於大熊和文竹之間曾有曖昧關係的流言不脛而走。人們看見大熊常常站在水果市場門口神情焦灼地吸菸,他的目光和動作都充滿了某種不確定的煩躁。以後的日子裡水果街的人發現大熊一改往日的脾性,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保準和大熊有關,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就知道,坐立不安的。”張永祥下結論說。

事故發生在那年初冬的某一天,這天中午上班之前,正在吃午飯的人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