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都充滿了屍臭。
這座屍山是人為佈置的誘餌,喪屍大多數屍體都被軍隊燒掉,喪屍數量不斷減少,質量卻得不到補充,有了這座屍山就成了吸引飛蛾的火焰,喪屍不斷的衝進三座大山中心,為這座屍山添磚加瓦。
趙德義已經完全看不出人形,整個人都被硝煙與黑灰罩滿,眼睛也不再黑白分明,密集的血絲讓他的眼睛看起來紅的嚇人,深陷的眼眶,凹瘦的臉頰,還有草窩一般的頭髮,整個一個行將就木的癮君子形象。
毫無形象的趙德義坐在其中一座山峰的山頭,雙眼無神地望著下方湧動的喪屍,在他身下的壕溝中,士兵們蹲在戰壕中,向山下湧動的喪屍射擊,無數彈殼將壕溝鋪砌,戰士們就在無數彈殼中湧動,猶如穿梭在浮沙中。
鮮有三槍點射,絕大多數都是單發點射,三秒鐘一次的單發點射,是陣地上的主旋律,士兵們吝嗇的使用子彈,散亂的槍聲不足以阻擋喪屍,無邊的喪屍正圍在山下吞噬同類的屍體。
上百挺重機槍早已經停止了射擊,雖然用木頭製作彈頭緩解了彈藥的不足,但是再多的彈藥也跟不上喪屍源源不斷的數量,越來越多的喪屍被射殺,越來越多的彈藥被消耗,到了阻擊戰的今天,所有的重機槍終於啞火了,不管士兵們再這麼節省,每挺重機槍平均下來只剩下不到三個彈箱的彈藥基數,每個彈箱五十發子彈,算下地,一百多挺機槍只有不到兩萬發重機槍彈,這是留作最後以防萬一的儲備。
不只是機槍彈,就連山頭上儲備的數百萬發子彈都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喪屍如鐵桶一般圍住山頭,彈殼下不去,彈藥上不來,已經有人做好了肉搏的準備,因為喪屍已經佔領了山腰的陣地。
趙德義放棄了指揮的責任,坐在戰壕中發呆,不是他已經絕望,而是沒有必要了,也許一個小時後,也許兩個小時候,彈藥耗盡,三座山頭便再也不能阻止山下的喪屍吞噬屍體,到了那個時候,給他們帶來不少傷亡的S2型喪屍數量可能會翻上一百倍。
趙德義已經預料到了最壞的時候,下面計程車兵還不知道,所以相比他們的長官,他們還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望著下方和他一樣憔悴,比難民還要不如的戰士,趙德義的眼角突然溼潤了,低下頭,用滿是硝煙油汙,充滿屍臭味道的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頰。
趙德義不知道能有幾個人活下去,一個星期的戰鬥讓他們趨於崩潰的邊緣,下方計程車兵只需要單純的戰鬥,他們不需要了解太多,趙德義不一樣,他知道的更多,第二道防線是他們的生死線,三座大山作為戰役節點,佈置在戰場中心,原本估算用第二道防線大量殺傷喪屍,讓尤里在空中實行斬首戰術,打掉Z2喪屍,最終全範圍發動反擊,實在不行,還能用沼澤阻擋喪屍行進的步伐。
等到無邊無際的喪屍填進沼澤,Z2型喪屍沒有找到,直升飛機的火箭彈和機關炮大量消耗之後,先前的計劃全部被推翻,喪屍剩下兩百多萬,而他們已經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若是繼續下去,將沒有什麼能擋住喪屍前進。
“報告,前線總指揮命令,阻擊主力正在轉移,繼續吸引喪屍主力,要我們見機行事,允許我們找機會撤退,與留守江邊的長江艦隊回合,還有,上面說讓我們短時間再堅持一下,補給很快就到,還詢問我們的水源儲備是否充足?”
通訊兵找到坐在壕溝中休息的趙德義,趙德義杵著步槍站起來,接過傳令兵手上的書面命令,沉默地點頭,揮手讓通訊兵離開,靠在身後的土牆上,哆嗦的翻找衣兜,好一會兒才找到了癟癟的煙盒,抽出裡面最後一支香菸點上,望著裊繞的青煙,他知道,主力部隊反擊的所有希望都消失了。
“長官,補給的事兒是真的麼?”
身後傳來沙啞的詢問聲,趙德義扭頭看到一個抓著步槍的戰士望著他,待他疑惑的望著士兵時,這個有點年紀計程車兵有些慌亂的說道:
“子彈……沒了。”
趙德義心中頓時一緊,這麼快子彈就要耗盡了?一陣山風回來,捲起半山的硝煙撲打在兩人身上,士兵還不覺得什麼,趙德義卻被這帶著火藥與屍臭味兒的山風寒到了骨子裡。
“再去彈藥儲存點找找,所有的儲存點都要找到,看看有沒有漏下的,讓重機槍手將剩下的子彈拿出來準備……。”
趙德義沒有給出具體的答覆,給這個打空子彈計程車兵下達了新的命令,對於虛幻的補給,他情願去翻庫底,望著士兵轉身踉蹌的背影,趙德義將煙放到嘴邊狠狠地吸了一口,皺著眉頭轉身看向其他兩座山峰。
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