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他們迎來送去的客人幾多,根本沒人會在乎他們背後的故事。
於管事道:「王爺愛聽,你們就說吧,就說說你們都是怎麼進來的。」
於是乎一個挨著一個開始講賣身的故事,我託著腦袋聽著,這些故事幾乎都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無非是家裡窮,又或者是遇上了糧荒,無奈賣身等等,五六個人說過來,居然都沒有新意。其實這些人十個有九個半都是甜言蜜語的好手,剩下半個不說那是為了另塑風格,但是沒想到說起自己的故事來倒是磕磕碰碰,不太順暢。大約人就是這樣,一旦卸了面具,這戲就會演不下去。我聽著就快要打哈吹的時候,離著我最近的妖豔少年笑道:「大家都說了,那我說一個吧,我是叫自己的情人給賣進來的。」
這麼乍然一聽,我的睡意立消,只見那妖豔的少年,尖下巴長長的眉毛,末語先笑,很有一點妖精蠱惑人心的感覺。只聽他笑著道:「我本是江湖人士,人稱玉面小狡郎……是狡猾的狡,可不是嬌氣的嬌。我原本過得自由自在,江湖當中的神偷,我說自己是第二,沒人說是第一。有一年,我路過奉直,一時興起偷了江湖四大家族之一司徒家傳家之寶名劍承影。」
我一聽嚇了一跳,道:「可春秋時期的那把只見其柄不見其身的名劍承影。」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王爺博學,確實是那把劍。列子。湯問裡說它淡炎焉若有物存,那其實言過其實,只不過那把劍狹長一些,亮了一些,但說承影若蛟龍卻是名符其實。「
我聽他這麼一說,心裡不僅對那把劍心相往之,點頭道:「這把劍值得偷。」
我這句話說完,只覺得那少年瞧了我一眼,似乎對我有所改觀,嘴裡接著往下說他的故事。他這一次偷劍遇上了司徒家的大公子司徒正清,兩人匆匆交手,都給彼此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後來司徒正清奉命追回承影,少年笑曰只要他大少爺肯陪他幾日,他便將這把劍交還於他。
那少年雖然武藝平平,但卻輕功了得,司徒正清追了二個多月也追他不上,無奈之下只好答應。
二個月轉眼即過,少年將劍還於了司徒正清,蠻以為兩人至此之後便會化干戈為玉帛,誰知道司徒正清一拿到劍,便立刻消失,連招呼都沒於他打一聲。少年便追了過去,卻發現司徒正清正在準備跟四大家族沈家大小姐成親。少年一氣之下又將劍盜走,然後言明要司徒正清陪自己一年,他才會將劍還給司徒家,否則他就將劍送於江湖第一淫賊藏花。事關家族聲益,司徒正清立時約他見面,然後跟他說了一番自己也是受迫才與人結婚,心裡完全沒有這位沈家大小姐。少年自然是心懷喜悅,幾杯酒下去之後,便人事不知,等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的腿已經跛了,人也被賣到妓院裡。」
我聽了真是良久無語,末了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道:「你剛才進來,我末見你腳跛啊!」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我踮著一隻腳走路,否則別人一眼瞧見我是個跛子,便不要我了。」
我嘆息了一聲,站起了身,道:「結帳吧,於管事。」
眾位少年也不急著散開,彷彿個個都對我戀戀不捨,我哈哈一笑,道:「就再加給各位五金賞錢吧!」
眾位少年大喜,連聲稱謝,要知道萬竹館倒底比不上女子的妓院,它名聲在外,但生意其實比之一般的妓院都要差著好許,似我這麼大方的客人只怕也不多見。
我與於管事走出門來,悄聲道:「那位跛腳少年我多給他一百兩黃金,你問問他是否願意叫我為他贖身?」
於管事神情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半天才吱唔地道:「王爺,承影是騙你的,他哪裡是什麼情人賣進來的,他是自己把自己賣進來的,而且他的腳也不跛。」
我啞然無語,末了長嘆了一聲,笑道:「受教了。」
往後本王的日子便又鮮活了起來,每日天色一暗我便輕車華服徑直奔萬竹館,我記得以前見過的雜書裡有這麼一句詩:停車傍明月,走馬入紅塵,這大約指得就是我現如今天這種光景了。
白天的時候,紫式微還是日日都來,大多時候不出聲,本王釣魚,他給本王遞魚料,本王溜狗,他給碧玉珍珠開路。本王見了他始終都是客客氣氣的,拿來魚料道聲謝,開路了說有勞,元寶的好話是說了一籮筐,我始終微微一笑。
有的時候,本王雅興而來,研墨寫字,紫式微坐在花園的假山石上凝視著我。
元寶在後面邊收拾床鋪邊道:「王爺,我看你就將了吧,紫式微雖說過去挺過份,但是他到底明白自己最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