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兒,你也不聽話了?”楊承祖目光一寒,鐵珊瑚似乎有些膽怯,但還是咬著牙抓著他的胳膊不放“夫君若是有氣,就打我一頓好了。但是別想把我趕回去,我才不要和夫君分開呢。”
楊承祖哼了一聲,在鐵珊瑚的身上輕拍了一巴掌,後者口內發出一聲如泣如訴的聲音,彷彿一隻貓在用爪子輕輕的撓著。郝青青與趙么娘對視一眼,心裡同時泛起一個念頭:居然小看了這毛丫頭,沒想到她也往狐狸精的方向發展了。
“別鬧了,撩撥起火頭來,我也顧不上做這個。聽話,收拾東西,趕緊回船上去。我去見萬歲。其他的事你們別管了,今晚上不管鬧成什麼樣,你們都不要慌,也不要過來。你們的夫君心裡有數,不會有什麼問題。跟你們說一句,只有我的女人才有資格聽的話,這次說不定是個機會,若是抓住了,我就還能進一步。可能會冒點風險,不過要成功,總要付出一些代價的,這些代價會很值得。”
打發走了自己的女眷,楊承祖又來到汝王府上,這裡已經被層層甲兵以及無數的內宦宮人隔絕了交通。即使是楊承祖,一樣沒有資格進入王府內拜見嗣君,最後只能拜託一名宦官張佐代話。
這名叫張佐宦官也是從興王府隨駕而來的,與楊承祖算是相熟,他一路小跑的,可沒等到承運殿,就被黃錦攔住了。“亂跑什麼?世子在和汝王千歲敘家常,任何人不得打擾,你要做什麼?”
“黃公公,楊儀正有要緊的訊息,要通報給萬歲。”
“楊儀正?”黃錦愣了愣,看了看承運殿方向,又想了想,忽然道:“算了。你把這事跟我說就好了,由我去向世子說清楚就是。”。
第五百三十八章功高計毒(六)
宴會之後,朱厚熜並未留宿在汝王府,而是在宦官和衛隊的護衛下,向著自己的行宮而去。這場宴會雖然是家宴,可依舊有本地的知府,河南三衙長官以及京師的一干大員陪同。天家無私情,想要真正意義的吃一頓家庭宴會,其實並不那麼容易。
宴會上,作為主人的汝王,反倒成了個可有可無的陪襯。酒席上真正的主角,還是那些大員。汝王半天也說不了幾句話,至於兩位郡主,則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看著木訥懦弱的皇叔,朱厚熜心裡既同情又有些厭惡,飯吃的也沒什麼意思,也沒說幾句話。
羅公然為了迎接天子,很是做了功課,包括世子在安陸宴請天使時,只茹素而不食葷這一點,也打聽了出來。朱厚熜面前的一律都是素菜,挑揀了半天,也找不到半點葷腥,更讓他心裡多了幾分厭煩。
等到回行宮的路上,黃錦才把楊承祖的訊息報給了朱厚熜,未來的天子臉色瞬間就難看了下來,目光中帶了幾分寒意
“黃伴,你是說,楊大哥來向朕稟報緊急的軍情,卻被你擋了駕?那軍情還是說,白蓮教徒出現在衛輝,大哥恐有不測,讓朕提高戒備。你這麼做,朕就有點搞不清楚了,你難道要隔絕我們兄弟的訊息,還是覺得這個訊息一點也不重要?”
“陛下……奴婢不敢怠惰,只是當時您和汝王正在敘家常,還有朝內諸公在,奴婢不敢打擾,也不敢讓其他人打擾。”黃錦跪在車廂裡,為自己的行為進行著辯解。
“白蓮妖人就算是想要對萬歲不利,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我們這裡有上萬軍卒,他們萬難作怪。相反,世子即將成為陛下,與王府之時不同,尊卑規矩,還是要立起來。奴婢只是希望楊將軍明白,不是他想見到萬歲就能見到萬歲的。請陛下治奴婢自作主張之罪。”
這就開始在爭權了麼?朱厚熜當然明白,黃錦實際上就是和楊承祖不大對眼,大抵是因為苗氏的事,兩人結下的樑子。自己這個貼身宦官,其實也是自己的玩伴,他的年紀比自己大幾歲,又是精通武藝的武監,從小到大,一直是自己的貼身護衛。
對於黃錦,朱厚熜十分信任,知道這位貼身伴當,絕對不會背叛自己。只是他從小習武,於文墨上的造詣很低。後來跟著自己唸書,卻是真正信了禮儀教化那些東西,換句話說,這是一個一心向往儒生的宦官。
大明朝這樣的宦官不少,像是前朝太監懷恩,以及正德身邊的張永,按照文臣的說法,他們都算是良監。楊承祖和小妾的後孃搞到了一起,甚至生了個兒子出來,這種傷風敗俗的事,在鄉下多半是要鬧到沉潭出人命,而在黃錦看來,則同樣是殺之不足,剮之有餘。
長壽郡主那事,對於黃錦來說,更是不可容忍。要不是朱厚熜專門下過封口令,他肯定是早把這事報告了蔣妃,將楊承祖一頓亂棍打死了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