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向前走去。
小姐是打定主意走了,連一匹馬也不要,不過小姐還記得等著自己,朝苔鼻子越發的酸,卻也不敢在大聲哭,抹著眼淚緊緊跟上她,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很快融入夜色中。
晚夏地午後,一聲炸雷滾滾而過,黃豆大的雨點很快砸這處小小的山神廟被狂風掀翻了一塊草皮,雨水沿著縫隙灌進來,站在那裡避雨的人咒罵著向另一面退去,原本狹小的空間變得更加擁擠,推搡中撞了踩了腳,引發一連串的罵聲。
而這時門外又衝進來兩人,因為跑的太快一下子撞進人群中,這一下更是亂了套。
“瞎了眼……”被撞的跌倒在牆角,吃了一嘴灰的大漢高聲罵著跳起來,準備給不長眼的人一頓打,卻看到兩個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的姑娘抬起頭來。那因為冷而發白的臉色讓他收住了罵聲,舉起地拳頭也垂下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大漢咳了聲,跟身旁的人繼續方才的話題,“神武將軍很快就攻破城門,果真是嚴明軍紀,城裡的一草一木都不許動。”
“這麼說,天鴻是國破了!”一旁的人嘖嘖搖頭。
“這可怪不得神武將軍,你們不知道,這是天鴻的命數!”那大漢嘆了口氣說。一面搖頭,引來眾人的追問,拿足了架勢,才壓低聲音說道,“你們可知道我們天鴻有個不吉公主?”
聽到這句話,一直望著外邊大雨的朝苔與聶小川同時轉過頭,看了眼那位大漢,看到他的服飾明顯地與川人不同。
這裡屬於天鴻與四川的交界處,這半年多北周與天鴻的事趨於平穩。許多離家避亂的天鴻人開始返鄉。
就在上個月,李君的北周大軍進入建康,由於正則帝不知所蹤,而他沒有子嗣,除了個別忠心大臣擁戴著一個旁系皇族倉皇而逃,扯旗另立去了,其餘的朝臣恭迎北周大軍入朝,正式降伏。
聶小川一直擔憂北周怎麼能讓突然滅國的天鴻人順服,這時聽到大漢的話,立刻豁然。同時又皺起眉頭,知道這個假預言的人本就不多。死了老皇帝,跑了正則帝,死了兩個天師,還有誰知道?
“小姐,公主她們肯定也進城了。”朝苔有些興奮地拉拉聶小川的衣角。眼中帶著一絲請求,聶小川卻再一次轉開視線。不去理會她的話。
朝苔有些失望又有些焦急的搓了搓手,離開南詔這麼久了。她原本以為她們一定是前往李君所在的地方,沒想到聶小川卻沒有目的的四處閒逛。絲毫沒有這個意思,朝苔急了提了幾次,卻被嚴詞拒絕了。
從離開南詔城那一刻,聶小川就看出朝苔的期望了,但是,她從來沒有這樣的打算,自從那次離開北周啟程前往天鴻時,她就打定主意,離開李君,那個孩子長大了,成親了,有子了,仕途也開始了,她終於可以放心的離開過自己想過地生活了,想到這裡,心,自己想過的生活,為什麼跟想象地不一樣?
那個人竟然都沒有追來,自己的確是個棄婦!這種深入骨髓的痛以及恥辱讓聶小川呼吸一滯,伸手在自己臉上打了一耳光,聽到朝苔在耳邊低聲驚呼,緊緊拉住她的手。
“我沒事。”聶小川強笑一下,看到四周投來的異樣眼光,忙低下頭。
“小姐。”朝苔眼圈紅了,“你別這樣折磨自己,咱們回家吧。”
回家?她有家嗎?聶小川吸了吸鼻子,抬起頭裝作往雨中看,抑制眼淚掉下來,天黑下來時,雨停了,聚集地人群漸漸散去,聶小川看看天色,今晚還有雨,便招呼朝苔走到一個角落生火休息,最後三個人此時也站起來,互相招呼著走了,其中就有那個講故事的大漢,直到他們走遠了,另一個牆角里發出一聲低嗤:“妖言惑眾!”
這句話說地極為低聲,朝苔聽不到,但聶小川卻清晰的聽到了,先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大漢離去的方向,這時才想起那個大漢一舉一動不像普通地農人,倒像個行走軍旅多年的人,便搖著頭笑了笑,這的確是個讓民眾接受亡國命運的好辦法。
她的視線悄悄轉向聲音來處,那裡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形,整個人都裹在厚厚的毯子裡,身邊只有一個簡單的行回目光,專心看朝苔在火上熱乾糧。
突然一陣嬰兒的啼哭響起,讓她們再一次投去好奇的視線,那個人已經稍微解下毯子,露出亂蓬蓬的頭髮,輕輕的搖晃懷裡的一個襁褓,解開衣服開始餵奶,但那嬰兒很快就又開始哭,聲音越來越亮。
“別哭,別哭,太平郎,娘知道你餓。”那人低聲呢喃,一面加大搖晃力度。
“小姐。”朝苔悄悄喚了聲,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