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她的身上,那貪婪的目光緊盯著她手上緊緊攥著的桃花扇。
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女人徹底地死心了。
怨恨滔天而來,自己的愛換來的是隻有背叛,既然如此,她要他們陪葬。
女人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男人第一時間掰開女人握得緊緊的手指,拿走了那把桃花扇。
一張草蓆包裹了女人淒涼的一生。
男人喝得醉醺醺的,搖搖晃晃地朝新房走去。
他的美嬌娘正在等他,他的好日子正要開始。
一腳踢開房門,新房內,紅彤彤的一片,喜慶的顏色映得男人雙目血紅。
他腳步踉蹌地走向坐在床邊的新娘。
新娘很美,比女人美多了。
新娘羞澀的笑容看得男人心癢難耐,抱著她滾向被褥。
……
男人打著呵欠睜開眼睛,昨晚好生快活,頗有種*苦短的慨嘆。
伸手去樓妻子,手上冰冷讓男人猛然扭頭。
雙眼凸出,眼白盡翻,胸口一片血肉模糊,昨晚還跟他快活的人一夜之間成了一具屍體。
男人驚叫著,惶恐地滾下床。
僵硬的屍體突然伸手一抓,抓住了男人的手。
……
啊!
陳永業大叫著一下子驚醒,心劇烈地跳動著,渾身溼冷。
他剛想用手擦去額上的汗,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被一隻瘦骨嶙峋的手鉗住了。
“醒了?”幽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陳永業到了喉嚨的呼叫硬生生地卡住了,他用另一隻手抹了抹汗,用力地喘了一口氣,“桑醫生,是你啊,嚇死我了!”
桑菊沒有回答,整個人恍恍惚惚的,直勾勾地看著陳永業。
陳永業害怕了,想把自己的手從桑菊手中抽回來,然而桑菊枯瘦的手就像一個鐵箍,怎麼也掙不開。
陳永業又急又慌,結結巴巴地道:“桑、桑醫生,你能不能放開我的手,我一個粗男人——”
房間裡很暗,站在陰影裡一聲不吭的桑菊彷彿地獄裡的幽靈,攝人的眼神盯得陳永業寒毛直豎,腦子裡不自覺地浮現夢裡緊抓著自己不放的女屍。
有那麼一瞬,夢裡的女人和眼前陰沉的桑菊重疊了。
陳永業不受控制地渾身發抖,牙齒打架。
桑菊很瘦,瘦得就像一竹竿,可是她的手勁很大,陳永業覺得自己的手腕快要斷了。
自己一個三大五粗的男人竟然會懼怕一個風都能吹走的小女人,陳永業覺得窩囊,可是他就是忍不住發抖,他想喊救命,脖子卻彷彿被掐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
桑菊又看了陳永業好久,終於慢慢地鬆開了手。
陳永業覺得被她抓過的手腕似被火燒,低頭一看,驚悚地發現自己的手腕黑了一圈。
“桑、桑醫生,你、你有什麼事?”陳永業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循例巡房。”桑菊說話的嗓音很奇特,有著陰冷沼澤的冷意。
陳永業抽了抽鼻子,隱隱約約聞到桑菊身上似乎有一種腐臭的味道。
桑菊伸手摸著陳永業纏繞著紗布的小腿,一下重,一下輕。
冰冷、溼滑的恐懼感,讓陳永業腦袋運作罷工,眼睛凸出,無比盼望桑菊快點挪開她的手。
摸了一會兒,桑菊把手移開了,陳永業立即鬆了一口大氣。
桑菊漫不經心地問:“聽說你的小腿被人切了一塊皮下來?”
經她這樣一提,陳永業才想到昨晚的恐怖經歷,他著急地道:“桑醫生,我、我昨晚見鬼了!”
桑菊笑了,似乎聽到了一個大笑話。
見她不相信,陳永業急了,“我說真的,我真的見鬼了,我不要再呆在醫院,我要回家。”
“行,那你回家吧,我帶你去辦手續。”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陳永業整個人都傻了,“你說真、真的?”
桑菊點頭。
陳永業欣喜若狂,“謝謝你,桑醫生。”
聽到他的道謝,桑菊又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看著她的笑容,陳永業隱隱覺得不對勁,可是一想到能夠離開醫院這個鬼地方,他就什麼也顧不得了。
“走吧。”
“好好好。”
陳永業掙扎著爬起來,桑菊把放在床頭的柺杖拿給他。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