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九走上前去,站在了那棵果樹前。
去年入冬之際,種子還深埋地下,轉眼半年,竟就有幾個它這麼高了。
“長的好快啊。”
狐九回過神來,看向了陳九道:“先生……”
恍惚之間,它好像想起了什麼,但又說不明白到底該如何解釋。
陳九上前去,站在它的身後,開口說道:“多數時候,歲月的挪移是難以察覺到的,或許只有身邊的事物發生改變,才會知曉已經過去了許久。”
狐九望著先生,說道:“先生好厲害。”
陳九問道:“你這誇讚來的有奇怪。”
狐九解釋道:“因為狐九說不出來,但先生卻能說出來,反正就是很厲害。”
“那可是要多謝你的誇獎。”陳九笑道。
狐九仰頭一笑,有些得意,它轉頭看向了小樹,伸出爪子輕輕拍了拍小樹說道:“小樹啊小樹,你要快點長大哦,等你結了果子,狐九就有果子吃了。”
白錦走上前去,看著那小狐狸。
想來,這紅狐是尊駕養的寵物的吧,只是這修為實在是有些察覺啊。
白錦轉頭看向了他,問道:“尊駕此前便一直住在這片竹林嗎?”
陳九搖頭說道:“倒也不是,最開始時是在山野之間,後來才到的這裡。”
“如此福天洞地,可謂是世間少有。”白錦說道。
陳九說道:“萬物有靈,故而有草木精氣,草木興盛,則靈氣興盛,所謂福天洞地,也並非自成,而是草木之功。”
“尊駕的意思是說,此地是因為這片竹林?”
“不僅是竹林,還有水潭,包括這裡的一草一木,都造就了此地。”
“受教了。”
白錦拱手一聲,接著問道:“卻還不知尊駕讓我來此,是為了什麼?”
此前說有機緣,可他又想不清楚機緣在何處。
陳九說道:“你如今還差些火候,不然當你踏進重山,天劫便會隨之而來。”
“白錦愚鈍,不解尊駕意思。”白錦低頭道。
什麼火候?又是什麼天劫?
他一概都不知曉,但聽到天劫一詞,他心中仍是打了個寒顫。
“你本是遠庭湖的錦鯉,遠庭湖因有文人雅士留下詩篇,廣得文氣,草木興盛,又得靈氣充裕,文氣開智,又錦鯉得運,故而煉化橫骨,又過四百餘年,於凡世化形,得見如今。”
“而凡世之中所謂的化形,並非是真正的化形。”
陳九抬起袖來,白錦眼前閃過一道光景,他愣了一下。
“且看。”
在白錦的腦海之中,似有陰雲雷霆從天穹之中聚集而來。
剎那之間,雷劫伴隨著晃晃天威落下。
“轟隆!”
只見一條黑蛇盤旋而起,接連三道雷霆落下,狠狠的劈在了黑蛇的身上。
白錦心神一顫,心中生出懼意。
而當那最後一道雷劫落下,陰雲散去,萬物復甦,暴雨與雷霆竟是在轉眼之間消散。
風停雨止之間,那黑蛇躍起,額頭之間長出一道凸起。
黑蛇歷劫,化身蛟龍。
視線再一轉變,黑蛇化作一位身著黑衣勁裝的男子,在那額頭之間,隱約似有兩道黑痕,似是兩角,但又在轉眼之間,淡了下去。
眼前的視線消散,白錦回過了神來。
他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呼…呼……”
晃晃天威,雷劫兇橫……
僅是看上一眼,他便心生懼意。
“這便是化形天劫。”
陳九看向癱在地上的白錦,說道:“歷經天劫,方可化形成人,也只有在渡過天劫之後,才稱得上是真正的大妖,而非凡世妖物,不需經歷雷劫,雖是化形,但卻不真,仍舊留有妖身痕跡。”
白錦咽喉滾動,臉上的魚鰓都顫了一下,“尊駕可是想讓我渡化形天劫?”
他搖了搖頭,說道:“機緣不假,可白錦如今又如何能渡過這天劫……”
如此天威,就算捱上一下,不說神魂俱滅,也得重傷,更別說足有三道雷劫。
如今的白錦,怕是難以阻擋。
陳九搖頭笑道:“錦鯉應運,陳某也會助你,不必太過擔心。”
白錦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問道:“若是渡不過呢?”
“我說你能渡過,那就一定能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