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從鹿妖開始
言府之中人來人往,管家小廝們皆是面露笑容。
明明已經入了秋,沒了盛夏時的炎熱,但管家還是忙的一頭汗水。
他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見那賓客滿座,心中默默替老爺高興。
言府也有好些年沒有這麼熱鬧了。
前院角落處的陳九正於正謝雲閒聊著。
一旁碎裂的石板處,那位日巡遊的神魂暗淡無光,但卻是依舊清醒的,只不過那股巨力壓在他的身上,難以動彈。
陳九餘光撇了一眼日巡遊,也沒在意。
忽然之間
在他的餘光之中,卻見一道金光落下。
陳九頓了一下,看向了來人。
其人身著一襲翠綠長袍,頭頂烏沙帽,似是縣官模樣,但那一聲的功德香火卻騙不了人。
不出意外,這位便是安良坊的城隍了。
正謝雲順著陳先生的視線望去,卻是什麼都沒瞧見,以為是陳先生出了神,便喚道:“陳先生?”
“有客人。”陳九解釋道。
正謝雲疑惑道:“在那?”
陳九指了指前方,正謝雲看了過去,依舊是什麼都沒看到。
“明明……”正謝雲話說一半卻是忽的頓住了。
經歷了那山神廟一事,他也知曉了這世間的不同。
他張了張嘴,連忙起身道:“既是這般,那正某一會在來尋先生。”
陳九微微點頭,答應了一聲。
正謝雲拱手退去,不再打擾陳先生。
陳九抿了一口茶水,看向了眼前頭戴烏紗帽的城隍。
安良坊城隍見那商人離去,這才問道:“陳先生何時來的天順?”
“你知道我?”陳九問道。
“鹿妖玄法,乘蛟退百仙,常喚陳先生,世人稱為鹿仙君,雖說小神上任城隍沒幾年,但也有些眼力。”
安良坊城隍低下頭來,拱手恭敬道:“安良坊城隍白青雲,見過陳先生。”
“客氣了。”陳九抬手道了一句。
白城隍側目看了一眼一旁奄奄一息的日巡遊,說道:“他不過一個才上任的巡遊,做事偏激,不懂禮數,得罪了陳先生,還望陳先生見諒,可否饒他這一次。”
陳九看向那日巡遊,平靜說道:“他膽子很大。”
白城隍頓了一下,恭敬道:“事後小神必當好好教訓。”
“不急。”
陳九說道:“先讓他跪一會,你先與我說說言府中的那棵橘樹,什麼時候說完,什麼時候再讓他起來。”
“橘樹……”
白城隍心中一怔,但卻沒表露出來,說道:“陳先生所說的是那棵橘樹?小神有些不解。”
陳九忽地一笑,問道:“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小神愚鈍。”
白城隍低頭道,可實際上已經慌了神。
他不解這鹿仙君是如何知道的。
文氣封妖,那妖氣也盡數封存,又怎能發現橘樹的存在的。
當初言文山求他瞞住此事,他可是答應了的,如今看來,卻是有些瞞不住了。
陳九躺在椅子上,輕撫懷中紅狐,輕聲說道:“再想想。”
白城隍沉默下來,不知該如何作答。
思來想去,他還是覺得索性承認了為好,雖說答應了言先生,但如今眼前的陳九,可不是他得罪的起的。
白城隍嘆息一聲,承認道:“陳先生問的,可是言府南院中的那棵橘樹?”
“想起來了?”陳九笑看著他。
白城隍站直了身子,說道:“不瞞仙君,小神此前答應了言文山,要護住那棵橘樹的。”
“總得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再作評判吧,陳某也並非不講道理。”陳九問道。
白城隍心中咂了咂嘴,接著說道:“那棵橘樹…乃是言文山的夫人。”
“此事,還得從三十年前說起。”
言文山本乃是天順府安良坊人士,興元十九年時,天順府突發瘟疫,其爹孃都死在了那場瘟疫下。
自那往後,言文山便低頭進了其叔父家中,寄人籬下。
叔父家的院子裡有一棵橘樹。
“那些孩童爬上了橘樹,肆無忌憚的摘著橘子,又踩斷了好幾根樹枝,言文山那時候年歲尚小,心思乾淨,上前攔住了眾人,道了一句:‘橘子樹也會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