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年頭,似乎是前天才剛偷聽他們的六年之約,轉眼卻已過了六年,雖然麻本不說,總以為項柔什麼都不知道,卻每每在他注視她的眼神裡捕捉到那難以割捨的疼愛。她知道他要隨寧姑姑去了,項柔不怪他,以後的日子她要自己走,她還有自己的使命,如若不能好好照顧他盡孝道,便讓他隨了寧姑姑去,倒也是件好事。
“小公子,主上讓你去他書房一趟。”項柔正一身男裝坐在院子裡與冉度下棋,從第一次出山至今她再未著過女裝。冉度抬頭看了她一眼溫柔的一笑。
“去吧,讓顏兒替你下。”
“別啊,等我回來再與你繼續,我偏不信會贏不了你,顏姐姐幫我看好,別讓他碰了我的棋。”項柔皺起眉頭不爽的瞪了他一眼站了起來。
“快去快回,我幫你看著。”柳顏看項柔氣惱的樣子也不禁笑了開來。
“蓮兒我們走。”看著他們得意的笑項柔不由臉一沉,帶上陸蓮轉身便往麻本院子走去。
當她站在門口時卻怎麼也邁不開腳步了,莫名的恐慌壓的她喘不過氣來,他單獨叫自己來是要同她說什麼?告訴她,他馬上要回去了嗎?這是項柔早就知道的,甚至做了六年的心理準備,怎麼還是如此不安。
“小公子?”蓮兒見項柔站在門口久久不進去,拉了拉她的衣袖不由小聲的喚道。
“你先下去吧。”項柔回過神對她一笑便跨了進去,麻本正坐在案前拂著一張琵琶,她帶上門輕輕的叫道:“爹爹。”
“來,到爹爹身邊來。”麻本抬起頭溫柔的笑著,將琵琶推倒項柔面前:“你可喜歡?”
“爹爹是要送給柔兒嗎?”項柔笑嘻嘻的看著他手裡的琵琶,原來千年以前自己便是喜歡這樂器的嗎。
“你這麼一說若爹爹還不送你,倒顯得爹爹小氣了。”麻本見她如此直白不由一愣,隨即輕笑出聲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項柔接過琵琶,儘量平靜的笑著,不動聲色的問:“爹爹什麼時候走?”
“柔兒~”麻本顯然沒有料到她會這樣問,竟一時愣在那裡,許久沒有言語。
“寧姑姑來了也有些時日了……”項柔低著頭拂著琵琶喃喃的說道:“寧姑姑是為了爹爹好,這些年爹爹教會柔兒那麼多,必定是有朝一日要放柔兒一人出去歷練的,如此一來柔兒便不能好好照顧爹爹,所以,有寧姑姑在,我也就放心了。”
“你都知道……”麻本終於放鬆了表情輕聲的問:“你可怨恨爹爹?”
“當然如若不是曠世火蓮相救,哪有如今的項柔,柔兒永遠記得,柔兒的命是爹爹用半生的自由換來的,柔兒也想過陪爹爹去赤炎,但,爹爹既然不願那人見到我,那柔兒便不去了。”
“柔兒。”項柔話音剛落麻本便將她拉進了懷裡:“無論日後發生什麼,都不要怨恨爹爹。”
“爹爹是最疼愛柔兒的。”項柔如以往每次那樣將腦袋埋到他的胸口,安靜的聽著他弱而有規則的跳動,一下又一下。
“君頤也該十七歲了,柔兒,你可願嫁他?”麻本溫柔的拂著她的長髮,輕聲的問著,她的心馬上漏跳一拍,這個讓自己惦記了兩世的人,怎麼會不願嫁呢,可是,如今賀君頤的眼裡分明只有項琉璃不是嗎?
見項柔我久久沒有回答,麻本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欠他母親的太多,君凜我為他奪得了太子之位,如今已成了滄月國的一國之主,而君頤,我只想給他找一位好妻子,君頤的心性我瞭解,若你嫁了他,他必定會好好待你的,你可願嫁?”
“爹爹要將我許給他?”項柔抬起頭問。
“你是我的女兒,是赤炎的皇族,再加上你的聰慧與姿色,他定會好好待你的。”麻本微微的笑著,笑的我有些恍惚起來,腦海裡盤旋著的卻是六年前他看向項琉璃的眼神,那種似寶貝想要融於心間的疼愛的眼神,那個渾身散發著冷漠卻惟獨對她眼神溫柔的賀君頤。
“我定會讓他心甘情願的娶我。”項柔說著低下頭去,心裡卻並沒有多大的把握:“皇家的人骨子裡都有一種無法消磨的倔強,容不得任何人擺佈的,硬塞給他的,他只會越發的抗拒,更何況,爹爹不是不想那個人看到我嗎?”
“聰慧如你。”麻本聽著點了下頭安慰的笑了起來。
“度哥哥與顏姐姐也都對您回去吧。”項柔抓住麻本微涼的手不捨的有些哽咽起來。
“他們與你一起,你一個人待在……”
“不,您的身體大不如從前,我不能陪在您身邊盡孝,就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