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緊了些:“皇兄是最疼愛你母親的人,當年你母親一死,他便發誓要害死她的人償命……”
“是誰害死了母親?”項柔問著,聲音裡全是惴惴不安。
“難產。”沉默了許久,麻本終於下定決心般開了口:“即使是死,她仍想為你父親留下血脈,她知道自己活不長了,她只是想留下你繼續陪在你父親身邊,可皇兄卻遷怒與你和謹,你知道的,關心則亂,他只是太疼愛你母親了……”
“那麼,是因為我嗎?若當初不生下我,母親是不是就不會死了?”項柔的身子被麻本摟著,卻仍舊僵硬的很,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帶著哭腔,雙手緊緊的拽住了麻本的前襟,自己素未謀面的母親,竟是為了自己而死的嗎?
“別難過,你母親是對的,你是她的希望,所以,別自責,你還有我……”
“所以,你始終不肯讓我隨你來赤炎,你怕他會殺了我嗎?那我父親呢,是不是也死在他的手裡?”她聽說過,項連謹是遭人陷害戰死沙場,如果是的話,那麼到底是誰該找誰報仇?
“傻瓜,他也是你的舅舅啊,你是你母親的孩子,他如何真能忍心下手,若想你死,當初生下你時便早就要了你的性命,我只是不想讓他每次看到你都想起你母親,想起那些傷心的過往,至於你父親……當時連屍體都未找到。”說道這裡不由的揚起了嘴角笑了起來:“他可是戰神啊,哪有那麼容易死……”
“你是說,他還活著嗎?”項柔突然就坐直了身子,不可思議的盯著麻本,那個她從來都只聽旁人提起的人,那個她從未謀面的父親,他還活著嗎?
“或許吧,至少我是這樣相信著。”那樣一個人,怎麼可能說死就死了,否則以蘇明月的手段,知道項柔的存在,怎麼可能讓她安然長大?這世上,能護項柔一世安好的人,除了他,還能有誰?
說道這裡車內的人便都沉默了下來,直到進了皇宮都未再說一句話,項柔終於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卻並不快樂,她其實寧願自己從來都不知道,總好過現在這般自責難過,那個被稱為母親的人,她是為了自己而死的。
項柔隨麻本坐在大殿之中,文武百官看著六皇子恭親王身邊這樣神仙般的一個人,都忍不住猜測起來,一年前就有傳聞這六皇子與當年的神醫之後育有一個孩子,只是傳言終歸是傳言,未見到人這傳言便自己淡了去,此時見他身邊多了這樣一個少女,都不由的想起了那個曾讓麻本兄弟二人兵戎相見的女子,只是這姿色,怕是傾城琉璃也不過如此。而當事人卻是一臉淡漠的端坐著,望著無邊的紅色想起了自己成親的那日,想起了賀君頤,他現在在做什麼?有沒有在找自己。
“太子,太子妃進殿~”隨著禮者一聲通傳,項柔的思緒才被拉了回來,柳顏一身喜服由漣牽進殿內,喜帕遮住了她的容顏,項柔看不見她此時的神情,麻本漣的臉上帶著笑意,那是一種發著光的幸福姿態。
“皇上,皇后進殿~”又是一聲高喝,項柔不自覺的抬頭向上看去,麻本式長得與麻本極相似,可以說是雙生,只是較麻本來說,眉宇間更多了些霸氣,此時正笑意盈盈的看著殿內站著的二人。
成婚禮如何隆重也逃不過那點過程,只是從始至終項柔心中都極其不安,生怕會生出什麼事端來,看著柳顏鮮紅色的身影時不時的皺起眉頭來。
“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冉度看著項柔蒼白的臉,想起她自進了皇宮便沒說過一句話,不免擔心了起來。
“若是累了,就讓度兒先帶你回去可好?”麻本聽到動靜不由的轉了過來,見項柔臉色憔悴,同樣露出了擔憂之色。
“沒有,只是無端的不安。”說罷無力的低下了頭去。
“有爹爹在。”麻本揚起嘴角溫柔的笑了笑,只當是剛剛馬車上告訴她的事讓她心中不痛快,便也未放心上,冉度見她並不願多說什麼,也就不再多問,轉開頭去看著殿內行禮的二人。
禮畢,柳顏便由麻本漣牽著,在一大群婢女太監的簇擁下離開了大殿,新房並未設在太子東宮,而是漣曾經為她建的小院,裡面有著一個偌大的花園,種滿了大朵的玫瑰,鮮紅的床帳鮮紅的被褥鮮紅的一切,漣看著端坐在床邊的人,靜靜的不知該如果動作,滿室的紅色,仿若柳顏無處不在。
“其實,我並不愛那些鮮花。”柳顏突然開了口,連語氣都少了平日裡的咄咄逼人:“只是柔兒喜愛,而度喜歡看柔兒站在花叢中的模樣。”
“我知道。”麻本漣的神色並未有多大的變化,只應了一聲便走過去在她身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