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還未說出口,項柔的臉色就陡然一變,瞬間慘白,更有向青灰色轉變的跡象,渾身都不可抑制的顫抖了起來,原本粉色的嘴唇也似染了霜一般成了灰白色,突然的變故著實將賀君頤嚇了個措手不及,倒是葵七反應極快的扶住了項柔。
“好冷!”待觸及到項柔的身子,葵七幾乎驚叫著又推開了她,剛剛恢復氛圍的大殿內因著葵七的這一聲淒厲的尖叫再一次被打亂,大家紛紛轉過了頭來,帶著一股被掃了興的不耐。
“項柔?!”好在葵七的這一聲呼喊喚回了賀君頤的思緒,急急地拉住了向著一旁倒去的項柔,只是那簡直如同冰窖裡寒冰似的身體讓他更加的慌了神,然而此時一隻小白狐突然就跑了進來,忽的躍上葵七的肩頭“吱吱”的叫了幾聲,只見葵七瞳孔猛的一縮,迅速的取下背後的弓箭,搭上利箭一個轉身向著已然跨出大殿門口的人射去,三劍齊發,不偏不倚的射中了那人的雙腿和左肩,直直的跪倒在門外。
這好好的年慶,本就因為之前的狀況弄的有些變了味,此時忽的一見紅,殿內的人全部不安了起來,殿外的侍衛更是一窩蜂的全部湧了過來,不僅拖回了跑出大殿的人,還將葵七圍了個水洩不通。
“傳御醫,快!”賀君頤的聲音帶著劇烈的顫抖,因為此時懷裡的人身體真可以說比屍體更要冷上幾分,而她那一頭青絲卻在恐怖的由黑轉白,光這一突變就已嚇的周圍的人不敢接近,每個人都不由的想起了方才蘇明月的話,別說是去叫太醫,恨不得自己也早些逃出這大殿才好。
“怎麼會這樣?”梁初塵首當其衝的站了起來,麻本漣與冉度這才緩回神跟著衝到跪坐在地擁著項柔的賀君頤面前,隨後便是南西子與段司易,接著就是秋思遠與嚴子墨,但是所有人都只是束手無策,慌亂的看著已然滿頭銀絲的人。
“速度送去君瀾宮,傳太醫!”高高在上的賀君凜不知何時走了下來,話音一落賀君頤便急急地抱起項柔向外衝了出去,根本無暇顧及那個被葵七射中的人,以及仍被團團圍困的葵七。
“你究竟是何人?”看著跑出大殿的賀君頤一行人,葵七的眼裡閃過一絲淡淡的失落,隨即一個凌空翻躍出了禁衛軍的包圍圈站在了那人的面前,抬起頭儼然就是方才給項柔敬酒的小太監,此時正帶著一臉怨毒的笑趴在地上,禁衛軍見葵七一下就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又作勢要圍上去,卻被賀君凜一個手勢阻止。
“那妖女殺我全家,害我落的如今不男不女,妖女不死,我李爭死也不能瞑目!”那自稱李爭的人正是當年李氏的兒子,桔梗的表兄,此時正一臉猙獰的笑容,狠狠的吐了一口鮮血。
原來當年被送入宮中的李爭一直未曾忘記項柔對他一家帶去的毀滅性災難,甚至在心中一直伺機想要報復,那夜蘇明月與賀君凜的對話更是被值夜的他偷聽,竟是在蘇明月離開之時尾隨其後,懇求她給自己一個報仇的機會,當時的蘇明月正愁找不到人供自己使喚,見有人自動送上門,便毫不猶豫的將雪窯交給了他,以至於發生了今天這一幕。
“頤王妃莫不是當真為妖?”殿內的人一聽李爭的說辭,再一聯想之前發生的一切,都開始猜測起來,眼裡或多或少都閃過了一絲不安。
“若是妖也說的過去,那姿色哪裡是凡人能有的……”
“當年頤王爺不是對傾城琉璃一往情深嗎,怎的她一出現就將頤王爺給迷惑了……”
“休得胡說,頤王妃乃項將軍之女,何來妖孽一說?”此起彼伏的謠言讓段悠之不悅的皺緊了眉頭,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厲聲呵斥道。
“項將軍早在十幾年前就死了,誰知道方才出現的是誰……”
“還是說剛剛的項將軍也不是人……”不知是誰斗膽說出了大夥心中所想,只是話音剛落大殿內便一片死寂,葵七聽的心中一陣不爽,項連謹雖然說對七靈將甚是嚴格,卻是從骨子裡疼著他們幾個,這會兒自然由不得他們這些人這般妄加斷論,狠狠一腳踢開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就要上前教訓他們,卻被從殿外走來的人打斷了動作。
“那麼我豈不是也變成了妖?”只見方才還在葵七肩上的小狐狸見到來人,直接蹦躂著跳到地上,飛快的奔至那人面前一躍上了他的肩頭,動作快到一氣呵成,哪怕是剛剛的戰神項連謹出現,都沒有眼前這人帶給他們的震撼大,哪怕是賀君凜也陡然變了臉色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人。
“爹爹!”葵七一見自己父親趕來,遂又放棄馬上教訓他們一頓的念頭,生氣的一甩衣袖走到了狐尊的身邊,不滿道:“山外的人果然世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