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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面,眼睛腫得跟被人打了似的。正準備好好教育我兩句的時候,我伸一伸胳膊腿兒,衝我媽笑笑:〃嘿,我睡了,吃午飯也甭叫我〃

我清醒的時候我媽問我想不想工作?還是就想這樣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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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其實我心裡特難受,我覺得特別累,我讀了四年大學跟上廣東那些小黑廠裡打了四年工似的,特別累,身心疲憊。

其實我說這話是針對朝暉的。要不跟他分手我肯定活得特健康也特熱血。

我媽說這哪成啊,你還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呢,怎麼就累了,你爸忙得四腳不著地兒正給你聯絡工作呢!你這樣的狀態可不行啊,你得精神抖擻地,抖擻著精神重新迎接新的生活。

我說,媽,說真的,我都還不知道我到底想在哪兒工作,想做什麼工作。

我媽連忙說不成不成,我得拯救你,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這麼一紅火青年就這麼毀了,那我得內疚一輩子遺憾到終生。首先你得把生物鐘調過來,別整天往死裡睡。

聽我媽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我好像真的毀了。

有時候覺得人真是的,只要想毀了自己,一準兒能毀了自己,毀得徹徹底底的。變壞比變好要容易多了,比如我就一直覺得跟朝暉分手只是前一個小時的事,就在一瞬間,生活朝壞的方向邁出了一大步,人的功名成就和徹底消沉往往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我爸開始四方八達的給我聯絡工作,上上下下折騰了倆星期以後就得出仨結論:一是我留在家裡,好好看書準備考公務員或者考研,我爸說他在社會上混了幾十年了好歹也算有些頭面,如果我要考公務員準沒什麼大問題,關鍵看我想不想。我媽對這點十分贊同,說女孩子就是應該有份穩定的工作,不能整天東奔西跑的不像樣子;二是去上海,我爸說他一老同學的兒子現在在上海混得很不錯,是做國際貿易的,可以把我弄他們公司去這剛好也符合我學的這個弱智專業;或者去大連也行,他們大連有分公司聽說也很不錯。我爸剛說完我媽就否決了他的觀點,我媽說這哪成啊,不能把女兒弄到這麼遠的地方去。難道這麼大的皇城根兒下就沒有合適女兒工作的地方麼,非得弄這麼遠?我在一旁看著我媽跳起來的時候足足有八丈高,覺得她真可愛,一大把年紀了還跟個孩子似的。我爸連忙說你不會聽我把話說完麼急啥急呀?

我爸繼續說著他的宏偉規劃和戰略部署,娓娓道來,這第三嘛,第三就是隨便在北京找家小公司待著唄!

我媽巴掌一拍,連口讚道:不錯不錯,這好主義。

看我媽那樣讓我想到老外伸出拇指,圓睜著眼睛,連聲說〃goodideal〃時的模樣。

我說有沒有第四第五的?

我爸說有,當然有,只要你願意去走,路還是很多的,走一輩子也走不完。

我說爸媽你們想不想聽聽我的意見?

我爸連忙叫我說來聽聽,就跟吩咐他手下那些兒個小律師似的:來來來,把你的想法說來聽聽。別怕,勇敢地說。

你們怎麼就不問問我自己到底想幹什麼?我自己有沒有什麼打算?

我一句話把我爸都問呆了,我媽則一副吃驚不小的模樣。在他們心目中,我還是那個扎著小麻花辮兒唱童謠的孩子呢!

你有什麼打算?

我爸頓了幾秒後問我。就跟倆老朋友分開時的客套話似的:兄弟,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這下該輪到我小老百姓來說兩句話了,好好把我們百姓的生活和想法在你們這些當官兒的面前說說看你們重不重視著不著急。

我說其實學校開第二次招聘會的時候我就投了簡歷了,有幾家北京的公司有幾家成都的公司。

我說這話的意思是雖然中國很大,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三十二個省市自治區直轄市,但我就認識倆:一個是北京;一個是成都。

你的意思是你還想回到成都去?我媽用一種十分疑惑的眼光看著我。我爸打斷她,叫她別插話兒讓我繼續說完。一看我爸就是見過世面兒的人遇事沉著冷靜,一副臨危不亂處變不驚的樣子。

成都那邊兒給我寄了一合同過來讓我決定後在上面簽字兒。是一通訊公司,月薪兩千八獎金回扣提成之類的另外算,當然,錢不是問題。在北京我能找著三千八四千八的肯定比成都強。但是我有點想籤。

聽我把話說完我媽立刻臉色都變了,跟天陰了下來似的。

心想接下來我家要發生革命了,像當年的法國大革命一樣,各派有各派的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