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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哭。

〃媽可不可以先讓我把包放下啊?〃我哭得差點就斷了氣。

〃唉讓媽先看看,急啥?〃我媽長長的應了一聲,差點沒哭背了過去。

接下來的場面慘不忍睹,我跟我媽抱在一塊兒,跟《竇蛾冤》裡的竇蛾和她婆婆似的,一個勁兒的哭,要多傷心有多傷心,要多難過有多難過,要多絕望就有多絕望,要多悲觀就有多悲觀,哭得掏心掏肝兒的,哭得撕心裂肺的。

我媽一邊哭還一邊把眼鏡摘下來拿在我衣角上使勁兒擦,擦乾了又戴上,摘下來又擦,來回折騰了很久。

就在我跟我媽相擁著坐地板兒上哭的要死不活的時候我爸回來了,開門的瞬間他都震住了。不知道怎麼的,看到他我和我媽都破涕為笑了,趕緊扯著對方的袖子擦乾了自己的眼淚,看見我爸就跟見著了財神爺似的。

晚飯是我爸做的,因為我媽從我放下包就親熱地拉著我的手,坐沙發上非要跟我聊天,彷彿我去了四川四年就今天才回來。所以她老人家特激動,說話嗓音都在發抖,就這樣拉著我的手一直跟我說了幾個時辰的話,聽得我頭暈目眩,中途起來給我媽倒了七八杯水,她總是接過一口就喝了,又接著唸經。讓我想起我們大學時《國際經濟學》的老師,經常一邊上課一邊吃巧克力,他說他胃不好,不這樣供不上能量,我們在下面聽課的看他吃嘛嘛香,弄得一個個口水兒流到了桌子底下。

我媽問我來例假時肚子疼的老毛病好了沒有?我說還疼,不過沒以前厲害了。我媽說趕明兒我帶你去找中醫把把脈,弄副中藥來調理調理,大姑娘家的可不能為這點事兒落下什麼病根,對以後不好。

不知道怎麼的,一聽到我媽說到以後,我就想到了朝暉,我還天真無邪地眨巴著眼睛幻想過以後會嫁給他呢!生活真是諷刺,我也只能想想而已,他卻真的做起了別人的爸爸。

想起這事兒心裡就堵得慌,眼淚水兒大顆大顆又流了出來,把我媽弄得手忙腳亂。我想我媽應該知道我跟朝暉掰了的事兒了,從她的表情就看得出來,只是她不願意刺激我,她知道要她一提起來肯定今天我們家這幢樓準跟被飛機撞了似的又要搖晃起來了,所以假裝不管不問,一個勁兒拿手指頭梳我的頭髮。

從小我就跟我媽最好了,她心裡想什麼我能不知道麼?誰讓她是我的貼心小棉襖呀。

吃過晚飯洗完澡,陪爸媽看了會兒電視,又瞎聊了幾句,把目前四川所面臨的內外形勢跟他倆彙報分析了一遍,對比了一下北京和成都孰優孰劣,初步展望了一下成都的未來,就爬到自己床上了。覺得自己的床特舒心,因此我坐在上面左翻右跳的不亦樂乎。順手拉開了床邊櫃子的抽屜,一陣鼓搗亂翻,搗出無數亂七八糟的東西來,連日記本兒都有,那可是我那些青瑟時光的見證。還弄出一影集來,裡邊好多照片我都只看過一眼呢!怪不得看起來有點眼熟又覺得不是特別有印象,是以前我離家的時候我媽說太重了,死活不讓我帶到成都去的,所以一直擱家裡呢。估計我媽是想自個兒留著,沒人的時候悄悄想我來著。但也不能就這樣正面質問她,否則她肯定不會承認的。

2000年的時候我和朝暉在時剎海,他從後面抱住我,把臉就放我肩膀上,笑得像只醜小鴨,彷彿他整個身子只有一張臉似的;2001年的時候在成都天府廣場,我跟馮橋還有朝暉勾肩搭背的一個勁兒笑得特燦爛,身後的毛主席正高興地像全成都人民招手呢;2002年的時候我跟朝暉他媽在王府井門口,我挽著她的胳膊,親熱得像倆母女,那會兒我真淑女;2003年的時候我和朝暉,還有馮橋,在我們大學的門口,開心得像三隻可愛的豬……

回到家後,我都是在每天下午以後才起床,有一天居然睡到晚上11點48點分才醒來,我揉揉眼睛還以為是半夜呢天都還沒亮,正準備接著睡的時候聽到客廳傳來電視劇《讓愛做主》的片尾曲的聲音。

我媽天天晚上都要堅持把這個電視劇看完才睡,而每天這個電視劇結束的時間就是11點48分。於是我連忙下床赤腳跑到客廳,我媽正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無奈地朝我擺擺手:〃我洗洗得睡了。你自己玩吧,冰箱裡有吃的,自己拿微波爐熱一下。〃

我就這樣不分黑白,顛倒乾坤的過了好一陣子,一副寧願睡死被打死被掐死也不肯長進的模樣。反正我的日常生活大概是這樣過的,大夥兒睡覺的時候,我就該起床了;等到大夥兒起床的時候,我又準備著洗澡睡覺了。

我媽每天早上七點鐘起來看我房間等還亮著,推門進去,看我還在電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