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百人小隊,頂著盾牌在濃煙中衝了上來,奮不顧身順著樓梯就向上爬去。
城牆上的石塊檑木如暴雨一般的砸落,滾滾黑煙之中,一方拼死不讓敵人上牆,一方咬牙不要命的往上衝,雙方都殺紅了眼。
楊盛守在雲梯之下,看著一個個兄弟爬不到半道,不是被落石砸開了瓢,便是被箭雨射得滿身窟窿掉落雲梯。
好不容易,登柱一口氣避開亂箭落石,竄到城牆口,登上了城牆。
他一刀削下一個敵首,正要招呼後面的兄弟跟上。敵人的一柄鐵矛,一下貫穿了他的胸膛。
登柱愣了一愣,拽住自己砍落的那個敵軍首級,晃了晃身體,從城牆掉落。
“柱子!”楊盛目眥盡裂,他和楊陸厚一起奔上前去扶起自己滿身是血的兄弟,暫避在轒轀車的後面。
“柱子哥,撐著,你撐著點啊。”楊陸厚不爭氣地哭了,他心中已經清楚,這個每天都會等自己一等,扶自己回營房的兄弟是不成了。
“盛,盛哥。”登柱顫巍巍舉起手中人頭,往楊盛腰上別去,“俺,俺娘……”
楊盛閉了一下眼,把那個人頭的頭髮別在自己腰上。
“你放心,以後我就多了一個娘,我們兄弟幾個只要有人活著,就有人給你娘養老送終。”
他放下還未斷氣的兄弟,抬頭看向那狼煙繚繞的城牆,眼中的煞氣有如實質。
城牆之上,一個弓箭手剛剛射出一箭,正要再拈一箭。
雲梯之上突然冒出一個敵軍的腦袋,此人臉上橫著一道猙獰的傷疤,跨過半張面孔,連耳朵都缺了一個口,此人雙目通紅,如同鬼魅一般躍上城牆。
他口中銜刀,腰上彆著一個滴血的人頭,一手撐地,另一手寒光閃過。
那拈箭計程車兵只覺脖頸一涼,頓時失去意識。
楊陸厚緊隨跟上,他舉著盾牌,為楊盛擋住箭雨。
“乾死他們,盛哥,和他們拼了!”他一邊顫抖,一邊嘶聲喊道。
隨著楊盛站穩了腳跟,一個又一個的晉國士兵擁上城頭,他們互相用盾牌緊緊靠在一起,短時間內擋住了敵人的攻擊,守住了雲梯。
城牆之上晉國士兵的身影越來越多,撞車開到城門,巨大的木撞開始撞擊城門。
遠處城內的守軍和其它三面城牆計程車兵終於意識到南城才是真正的進攻之地,紛紛向著南面湧來。
“你們守著,我去開啟城門。”楊盛交待了一句,砍死兩名敵軍,從內城牆的階梯一躍而下。
“盛哥,盛哥!”他的兄弟喊之不及,看著他單槍匹馬,殺下了城牆。
楊盛砍翻了數名守在南城門內側,正在加固城門計程車兵。
然而敵軍人多勢眾,他很快陷入了重圍。
城門在外部的一下下撞擊中,鬆動了起來。
終於哐噹一聲,城門大開,晉國大軍一擁而入,衝進城門。
楊盛渾身浴血,身中數箭,正無力為續之時,一柄銀槍挑開他面前的敵人。
墨橋生橫槍立馬,擋在他身前。
“這裡交給我,你退後。”
戰場的廝殺聲終於消停,破敗的城牆上飄散著嫋嫋餘煙。
城上城下,敵人的鮮血和自己同袍的血混雜在一起,一地的屍體殘軀。
城門前的空地上,一堆堆整齊的累著各隊斬下的首級,鮮血從小山一般的首級下汪汪流出,鑄造著戰士們的功勳。
阿元的隊友們都還站在城牆之上,一戰下來,他們這支百人小隊餘下不到三十人而已。
百夫長韓深靠著城牆而坐,他的胸前插了數支利箭,眼見是活不成了。
“別,別哭喪著臉。”韓深呸出口中汙血,對著阿元道,“你……不是一直想做公士嗎?給你媳婦、兒子掙……掙田,掙房子。這下,你是公士了。”
“我該和你學學,也給我那婆娘扯塊花布的,我……從來只會打她。”他不再說話。
阿元伸出手,合上他的眼睛,解下他腰上的頭顱,一言不發的帶著餘下的同伴,在如血的殘陽中,走下城頭。
程千葉在看一份宋國宋襄公發來的國書。
書中言辭懇切的表達了希望兩國友好邦交之意,隨書還附送了不少貴重的國禮。
程千葉看到後面,彎起嘴角笑了,她向著宿衛在殿前的司寇左史程鳳招了招手。
程鳳按劍來到她身邊。
程千葉把那份國書推了過去,伸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