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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頁

十里為一亭,五亭為一村,數村方為一縣。

村中早就給楊盛辦理好落戶的手續。

但楊盛卻是第一次來,村長核驗了楊盛出示的身份證明,熱情的接待了他,招來了楊盛定居的,許厝裡的里正。讓他領著楊盛去看自己分到的宅基地和田地。

里正是個三十幾許的男子,他一面領著楊盛等人行走,一面對著楊盛拱手道,“楊上造能落戶在我們許厝裡,真是我等鄰里之福啊。我們許厝裡落戶的多是些一級公士和普通士伍,像楊上造這樣的二級上造,還是頭一位呢。”

按照新政,村長和里正等職位,本也應由低階爵位者擔任。

但新政初行,有爵之人甚少,只能從平民中選拔暫任者,是以他們對楊盛這個僅僅二級的百夫長已經相當熱情。

楊盛素來就是一個很能籠絡人的人,幾番你來我往,便和里正熟絡起來。

他握著里正的手,笑談中隨意往他袖中塞了一小袋錢:“兄弟我是光桿一個,既沒有爹媽,也沒有婆娘,日日在軍中點卯。這裡門中的事,還要哥哥多幫襯幫襯。”

那裡正哈哈笑了起來,幾番推脫,才勉為其難收下錢袋,領著他們進了里門。

汴州是戰後重建之地,雖然規劃出了大量村縣,但實際上還是人口稀少,存在著大片的荒地和不少無主的荒屋。

里正領著楊盛他們來到一處破舊的土宅前。

此宅用夯土築的牆面,屋檁上斜鋪著葦束做的屋面,屋脊、屋簷和天勾等位置甚至還鋪了土瓦。

雖然因為久無人居,牆面出現崩裂,屋頂的茅草被颳走,開出了天窗,但依舊算是這許厝裡的眾多荒屋之內,很不錯的一棟土屋,甚至比城中士卒們居住的夯土屋還好得多。

“楊上造你看,此宅本是一殷實人家所居,那一家人在戰亂中都沒了。楊上造軍務繁忙,想必一時也抽不出空閒搭建新宅。兄弟便私下做主將此宅撥給上造,權做落腳之用。日後上造得了閒,再慢慢翻建新屋不遲。”

這話說得十分漂亮,他的意思是,別人都只分一塊宅基地,但我考慮到你也沒什麼家人幫忙,乾脆給你分一塊帶著舊宅的土地,雖然破是破了點,但收拾收拾就可以用,省得你沒空蓋新的。

楊盛連聲稱謝。

待里正離去之後,楊陸厚等其餘幾人歡呼一聲,推開那破舊不堪,已經歪了半扇的木門,一擁而入。

這座小小的宅子,分成前後兩列,圍著夯土找平的院子,前列有三間大屋,後列是豬圈和茅房以及雜物間。

院子中有水井和一組石桌椅,一顆大棗樹巍巍的靠在院牆邊生長。

雖然土牆崩開數道裂縫,屋頂透光,室內遭遇過數次洗劫,凌亂得很。

但他們幾人依舊難壓心中的興奮和激動之情。

一個月之前,他們還擠在豬圈一般的奴隸營中,為了能搶到一塊乾燥點的地方睡覺,跟著盛哥打了無數場的架。

做夢也不敢想能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田。

如今,雖然還只有盛哥一人得到了房子。但對他們來說,這就成了一個看得見,摸得著的夢。為了實現這個夢,他們情願拿命去拼。

幾個年輕力壯的男人,迅速的行動起來。

割來葦束,借來工具。

修屋頂,砌牆,打掃屋舍,熱火朝天的幹起活起來。

楊陸厚打來兩大桶水,往屋內重重一放。他忍不住在夯土築成的塌上滾了一圈,四肢大開,昂面躺著不動了。楊陸厚透過頭上屋頂的破洞,看著楊盛正坐在檁上休息。

“真好啊,盛哥。”楊陸厚開口,“有這樣一座院子,再娶個婆娘,往塌上一擺,生幾個大胖小子。老子在前線打仗,掙了錢,掙了田,寄回來給他們花。”

楊盛輕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視線看著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明日,我自己扛擂木。”

楊盛低頭看了他一眼,從縫隙中丟下一根葦杆。

“對了盛哥。”楊陸厚坐起身來,“方才我去借工具,發現這整個裡都空落落的沒幾戶人家。你得了那麼多田地,可怎生是好,總要尋個租種的才是。”

……

此刻在西山腳下,一個老農帶著他的一家人,正在田地裡忙碌著。

一位衣著華貴的貴公子,蹲在田埂邊上笑咪咪的和他打招呼。

“老丈,今年莊稼的長勢怎麼樣啊?會是個豐年嗎?”

這位貴公子容貌俊秀,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