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她不想坐視這個可怕的鄰居,進一步的強大起來。但她們西戎,因為朝堂間的內亂,也急需喘息的時機。
看來也只能為了兩國這共同的需求,暫時妥協。
“既然你我都有和談之意。”沒藏太后開口,“那就請你們邊境上的部隊先撤回去。特別是你們那位墨橋生將軍,簡直野蠻無禮。若不是看在還想和你談一談的份上,我早就集結我們西戎大軍,同他正式交鋒了。”
短短几日時間,晉國那位可怕的墨橋生將軍,率領一支騎兵,不帶輜重,每人只攜帶數日的乾糧,如同一柄鋼刀,長驅直入西戎腹地。
一路竟無人可擋,現已抵達鎬京之外不到五十里地之處,這也是沒藏太后終於鬆口談判的主要原因。
程千葉從袖中掏出一份國書,上面細細寫了數道條約,雙手奉上。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在這大殿之上展開,從早上拉鋸延續到日落時分。
雙方討價還價,你來我往,直到互相敲定了每一個條約的細節。
到了簽字蓋章的時刻,程千葉才漫不經心的附加了一句:“對了太后,我還要和您討一個人呢。”
……
終日暗不見天日的大獄,
沉重的鐵門咿呀一聲開啟了。
老李抬起頭,看見一隊鮮衣亮甲的侍從光線昏暗的大門處走了進來,他們當中擁著一位身著錦繡華服的女子。
那位女子一點都不介意牢獄的汙濁,快步從階梯上下來,徑直就來到他隔壁的牢門前。
作者有話要說:聊一下程千葉親自出使的這個決策。
首先,這肯定是一個非常錯誤的決策,作為一國的君主,將自己身置險地,只為救一個謀士,實在是過於衝動。
也只有墨橋生能被她說服,要是換做身邊是張馥,或者肖瑾都不可能同意她去。
我想說的是,千葉因為她的這個系統異能,使她看起來像是一個光芒萬丈,完美無缺的人。但實際上,她有自己的情感,她也會因為一時衝動做出不理智的決定。
其實我們在歷史上也可以看到很多君主都做過不明智的舉動,比如典型的楚懷王一意孤行的去了秦國,結果當然是很不好。劉玄德因為關羽之死,也不聽諸葛亮的勸告,執意帶著兵馬去報仇,被火燒連營。
但就因為他們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生活才會出現各種不同的可能。
還有一點的就是,晉國現在還只是一個諸侯小國,程千葉和那些高居廟堂之上的大國君王還是不同的。
最後,替張馥正名一下,人家張先生還是清白之軀啊,你們是怎麼歪到群什麼地方去的哇。
這是一間光線昏暗,滿地泥濘的監獄。
因為不通風,又關滿了人,氣味十分難聞。
程千葉沒空在意這些,她的目光逐一在那一間間用粗木欄杆隔開的牢房中,那塊純淨的紫水晶。
隨行的西戎官員正要在命令獄卒將人提出來,就看見那位身著錦繡華服的晉國公主,不顧曳地的裙襬拖在泥濘中,徑直向著一間牢房走去。
程千葉快步來到那間陰冷潮溼的牢房前,
看見那一團血汙的身軀縮在角落裡。
她的眼圈紅了一瞬間,舉拳砸了一下粗木製成的欄杆,咬著牙剋制心中的怒火。
她無法把那被折磨得分不出面目的囚徒,同那位素來衣冠楚楚,笑起來眉眼彎彎,舉止斯文俊秀的張馥聯絡在一起。
但那一團汙漬的身軀上,正明晃晃的遊離著神秘莫測的紫色光輝,獨一無二的光芒,讓她知道自己沒有找錯人。
程千葉穩住了自己的情緒,轉頭低聲吩咐程鳳:“救人。”
獄卒開啟牢門,程鳳彎腰踏入牢房。
他蹲在張馥身邊,先確認了一下面容,又伸指探了一下張馥的頸動脈,感覺到那裡還有微弱的跳動,向門外的程千葉點了點頭。
“張先生,我們來晚了。”程鳳府身在張馥耳邊說了一句,隨後解下身上的披風,裹住張馥的身軀,把人從牢房中抱了出來。
“張先生?張馥!”程千葉擰著眉頭喚了兩聲。
張馥在半昏迷中,恍惚聽見有一個聲音在叫他的名字,
他勉強將眼睛睜開一縫,依稀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於是低聲呢喃了一句:“主,主公。臣……竟還能見你一面。”
程千葉側過臉,咬住了牙,她不想在敵人面前表現出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