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藏裴真大怒:“難怪我們這幾日諸事不順,原來竟是這個小子在使絆子!漢人多狡詐,我當初就說不可輕信漢人,偏偏兩位姑母都不信侄兒的話,”
梁皇后的宮殿之內,正歡天喜地的舉行著一場慶功宴。
梁皇后端坐在位上,喜氣洋洋的舉起酒杯:“此番多得張先生神機妙算,才讓太后吃了這個大虧。我敬先生一杯。”
“回頭我命人在鎬京之內好好的宣揚宣揚太后自毀長城,逼走嵬將軍的‘豐功偉績’。看她以後在那些軍中將帥面前還怎麼抬得起頭來,哈哈。”
張馥笑吟吟的舉杯:“能為皇后娘娘效忠,也就是為陛下效忠,此方為我等為臣應有之道。”
梁皇后喜慶洋洋道:“像是張卿這般明事理的臣子真是難得,陛下素知你的忠義之心,先前因礙著太后的情面,不好見你。現在既然說開了,過個幾日,我就將先生引薦至陛下御前。”
鄭州失守的訊息,很快傳遍了鎬京內外。
奇怪的是,像太后密旨令嵬將軍出城迎敵,導致嵬將軍不得不“含冤受屈”遠遁大漠的這種機密訊息,竟然傳遍了大街小巷。成為人人津津熱道的談資。
有人說太后這是為了進一步掌握軍權,架空皇帝陛下。
為此太后娘娘甚至不惜貶斥了為西戎立下赫赫戰功的嵬將軍,把自己家族的沒藏元奇安排到了鄭州,這才吃了這麼大的一個敗仗。
也有說先前沒藏裴真在汴州吃了一次大敗,此次沒藏元奇再次一夜之間丟了城池,可見沒藏家族毫無領軍的人才。太后年邁,老眼昏花,早該還政於陛下云云。
加上嵬名山在西戎軍中素有威望。
此事一出,西戎的多位將軍,在這種風聲的導向之下,未免或多或少的生出些兔死狐悲的心態。
同情嵬將軍之餘,對太后生出了一絲埋怨之意。開始有了向著年輕的皇帝陛下傾倒之意。
各種訊息漫飛,朝中局勢一觸即發的時刻。
鎬京東城,一座毫不起眼的小院之內。
蕭秀帶著兩個貼身侍衛,按捺著性子,焦灼不安的等候著。
數日之前,張先生公開叛離了太后,搬到皇后的本家叔叔梁驥的家中居住。
他堅持一個人也不帶,只讓他們隱匿在此地,收拾好行李,備好馬車,等待他的訊息,隨時準備撤離。
蕭秀在院中來回踱步,如今犬戎朝廷之內,局勢瞬息萬變,先生身為一個外族之人,獨自周旋在狼窩虎穴,實在讓他焦慮萬分。
院門之外響起輕輕數聲敲門之聲,三長兩短,是他們事先約定好的訊號。
蕭秀大喜,奔上去開啟院門。
張馥跨進屋內,開口第一句話:“我們立刻離開。”
蕭秀等人迅速套好馬車,四人登上車,從東城門出城,向著東方直奔而去。
張馥沉著面孔坐在車廂內。
蕭秀擔憂的問道:“發生了何事?先生?”
張馥搖了搖頭,心中嘆息。
今日他正在犬戎皇帝和皇后面前議事之時。
太后派人前來宣旨,說在宮中設宴,邀皇帝攜皇后同去。
張馥當即察覺情況不妙,極力勸阻。
但前來宣旨的女官,是皇帝兒時的奶嬤嬤,軟言軟語說了不少好話。
只說太后年紀大了,從今往後就少管國事,打算還政於皇帝,只求不要母子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