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陸策懶洋洋道:“你睡床,我也睡床,有什麼關係嗎?”
溫柔被他那種理直氣壯的回答憋得語噎了,總不能霸道的一腳將他踹下床去吧?何況這房裡除了一張席,一床被之外什麼也沒有,就算想讓他打地鋪,萬一明兒一早起來,背上一片大灰漬,別人瞧見了會怎麼猜想?他這樣高的一個人,叫他睡桌子又不太可能,想來想去,她也沒想出什麼好法子來。
再想想,反正都同居一室,不論他是睡床還是睡地板,在旁人看來,他們之間總是沒有清白可言了,她又不能跑出去大喊,“其實我們什麼都沒做!”不掉腦袋都會被人笑死!哎,算了算了,自個的清白自個知道就好,用不著旁人來證明,何況“妾”這個身份她都頂上了,睡同一張床有什麼大關係?
她獨自鬱悶了一會,又倒頭睡下,只是自覺地往靠牆的那邊挪了一挪。唔,幸好床很大,錦被也很寬,各睡一邊,互不干涉!
原本溫柔覺得自己今晚一定會失眠,首先發生了一連串令她難以接受的事情,其次同陸策一起睡在一張床上,最後還需要盤算一下到時怎麼和家裡交待,這麼多事情,夠她顛來倒去的想上一整夜。誰知事實與想象通常是兩碼事,她累了一天,此刻心情略松,竟然很快就迷糊睡了過去,酣甜好夢,一覺到天明。
次日睜開眼,紅日已滿窗。
糟糕,居然睡遲了!溫柔連忙翻身坐起,卻見陸策斜倚在床上,渾身上下的衣裳整整齊齊的,手裡拿著一卷書在看,聽見她翻身起來,目光還是落在書上,只淡淡問道:“醒了?”
“嗯。”溫柔應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初醒來的一瞬,有些許迷茫,但她轉瞬就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一切,因此身邊有個陸策,她也沒感覺驚訝。
“那就起床收拾一下,出去吃點東西吧。”陸策將書拋回桌上道:“我想聖上的旨意就快到了,回頭還得準備準備,搬去翰林府。”
“呃——”溫柔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我也要搬去?”
陸策瞟了她一眼道:“你見過小妾在外獨居的麼?”
“見過!”溫柔拼命點頭,她初來京都時租賃房子的那條街上,就有一戶人家,住著某富戶的妾氏,常日裡總閉門過日子,一月裡只有三四天,會有一個小廝牽著馬,引著那富戶上門,回頭那家的丫鬟,又會同這小廝一塊出來打酒買肉,整條街的人都知道。
“那叫外室,地位還不如妾呢!”陸策說著想要立起,忽然又坐回了遠處,轉眼去瞧溫柔,沉吟道:“有件事得先問問你回頭若是聖上問話,我也好回。”
“什麼事?”聽見有事牽涉皇帝老兒,溫柔心裡略有些忐忑。
“你出身平民,從哪裡學來的做菜手藝?”陸策緊盯著她道:“若是一般的菜色倒也罷了,只是這兩日你做了不少鮑魚燕窩和魚翅,這些都不是尋常廚子會處理的吧?”
溫柔被他問得愣了一下,難道又要扯謊了嗎?哎,穿越之後的生活,常常是由一連串的謊言構結而成的。只是,不知為何,她不太想編謊話來欺騙陸策,就像不願騙小環一樣。
見她愣住,陸策也不追問,只是挪開目光,沉默半晌方道:“你的私事我原本就不願過問,你若不想說,就隨便編個合理點的解釋給我。”
昨兒酒宴上,聖上已然斷言那一席酒菜,主廚的人若沒有數十年的廚藝浸潤,怕是做不出來,及至瞧見溫柔,詫異非常,後來被一連串的事情給攪混過了,恐怕一時沒想起來,事後難保不發問,因此提前預備好答詞,才能使他不起疑。只要答得沒什麼破綻,聖上每日料理國家大事就夠頭痛了,想必也沒閒到非要去查一個小廚子身份的地步。
“我…”溫柔籲出一口氣道:“我從前在大戶人家當過丫鬟,廚藝是在那學的,這樣的說辭可成?”
“湊合。”陸策點點頭,站起身來。
溫柔緊跟著從床上下來,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被睡的皺摺不堪,不禁納悶為啥同樣和衣而睡的陸策,身上的衣裳卻能異樣整齊。
“換上。”
溫柔正犯愁怎麼出去呢,誰知陸策不知從哪撈了套衣裳丟給她,原來這房內已有丫鬟們事先準備好的替換衣裳,只是她昨夜倉促間沒有發現,不過這時她手裡拎著衣裳,又抬頭望望陸策,那意思不言而喻。
陸策轉過身對著床,低聲道:“你換吧,好了說一聲。”
“嗯。”溫柔答應著,飛快的脫衣換裳,待到渾身整理清爽,才道:“好了。”
陸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