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的手放了下來,拉好袖子,掩住那隻鐲子,卻沒有開口說話。
“說!”沈緣用力一拍石桌,發出一聲悶響,震得桌上的杯碟輕微顫動了兩下。
綠萼少見沈緣發這麼大火,被一嚇,當即提沈夢宜答了話道:“這是昨個賞了那教她做糕點的溫姑娘的,不知怎的就到了二爺手裡…。
沈緣在這裡管教子女,陸策原本打算起身避嫌走開,聽綠萼這麼一說,微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從棋盤裡掂了枚玉石棋子低頭把玩。
“那你來告訴我,這鐲子最後怎到了你的手裡?”沈緣恨不得將這不成材的兒子打上一頓,他成天在外頭臥柳眠花就罷了,偏偏還要帶出幌子來,生怕別人看不見似的。
“也沒什麼啊。。。沈夢安換衣洗澡時順手將鐲子套上了手腕,結果趕著出來見沈緣 忘記脫了下了,這會也正後悔呢,低頭答道:“不過是昨兒在園子裡遇見那姑娘,見她眼生,便說了兩句話,誰知她走的時候不小心將這鐲子遺落了,我就撿了起來。
怪不得她昨日一身泥一身水,樣子狼狽,原來是遇見沈夢安了,陸策隨手將玉石棋子丟回棋囤裡,棋子發出“叮“一聲撞擊的清響。
“那你怎麼不追上去還給她?”沈緣自然沒有留意陸策的小動作,只是繼續怒道:“是不是又想收著當什麼念想?比不知道這原是你妹妹的東西。”若是戴到外頭不讓人瞧見了,還不知要嚼出什麼難聽的話!沈家的名聲都讓你這孽障給敗壞了!
沈夢安被罵的抬起頭,扯謊嘟嚷道:“我就是認出妹妹的鐲子才沒還給她,我…。。我以為她偷的…本來帶在身上就是想還給妹妹來著,誰想今兒被罵了一早晨,腦子裡犯了糊塗,就忘了…
沈緣聽他這麼一說,暫時也辨不出真假,不過怒氣倒是略消了一些,只沉聲道:“那你還戴著幹嘛?脫下來還啊!
沈夢安不情不願的將鐲子褪下來,還給沈夢宜。
沈緣看見他樣子就想抽他,但這人還要他奔波辦事,最後終於忍住了,只起身恨恨的跺了跺腳,扭身就走,走前還拋下一句話道:“我看那姓溫的女子也不是什麼良家女子,你可給我仔細著,若是請來試著下廚好便罷,若是不好,教我知道你是想把他偷…。偷香,我這次就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眼見沈緣怒氣衝衝的離開,餘下的五人各自在想各自的心思,一時都默然無語。最後還是沈夢安這個常被訓斥的傢伙練出了一張後臉皮,很快就如無其事起來,向沈夢宜一伸手道:“鐲子還我。”
“二哥!”沈夢宜吃了一驚,拽緊了手裡的鐲子正色道:“這原是我的東西,不能給!”說著,又咬牙道:“我勸你收斂著些兒,略見了個平頭整臉的女子,就…就不管香臭全往自個屋裡拉。”她是大家閨秀,說出這番話來已是為難,再也坐不住,帶著紅蕊綠萼兩名婢女就拂袖而去。
“好吧!你們都高貴,就我是個人渣,給你們丟臉了!”沈夢安也惱了,站起來衝著沈夢宜遠去的背影喊了一句,見她腳步略頓了頓,終究沒有停下,不覺又懊惱的坐下,拿起桌上早已涼透的茶水一氣灌下,然後將茶杯“碰”一聲砸碎在地上,又抬眼斜睨著陸策道:“你幹嘛不走?坐在這兒等著笑話我麼?’
“我可沒這麼閒,只是覺得這兒景色不錯,略坐坐。”盧瑟淡淡說著,給自己倒了杯涼茶,喝了兩口後才漫不經心道:“那姑娘不是你爹說的那種人,你別玩弄人家的感情。”
“誰?姓溫的?沈夢安詫異道:“你認識她?”
“算是吧。”陸策偏頭想了想,臉上忽然露出一抹淡笑道:“她做的東西還蠻好吃的。”
沈夢安眼睛瞪得更大了,他沒看錯把?提到溫柔,陸策這個成天臭著張臉的傢伙竟然笑了!而且他還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笑起來比自己好看,難怪京都威名的四大美男,陸沈謝江,這陸死死的壓在他沈字的前面。
真討厭啊!這人討厭透了!沈夢安頭腦一熱,賭氣道:“我偏要玩弄她的感情,你能怎麼樣?”
陸策目露奇怪的神色,淡淡掃了他一眼,彷彿在詫異他怎麼能問出這麼幼稚的話。
沈夢安被他一瞥,臉上不覺一熱,強自辯解道:“誰讓她扇我耳光,潑我冷水,簡直可惡透了,我非得整整她不可,最好讓她愛上我,再把她拋棄掉!”說著,他加重語氣,也不知是要說服陸策還是要說法他自己,又點了點頭重複道:“讓她愛上我,然後像丟抹布一樣把她拋棄掉!
話說完,他忽然醒悟過來,完了!看來今日果然是被他老子給罵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