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生,你是心懷坦蕩不屑辯解,還是暗懷鬼胎無話可說?”溫柔真是有點憤怒了,很不喜歡這種被人玩弄於股掌間的感覺,說話不知不覺也刻薄起來。
裴景軒臉色更加蒼白了,垂下眼,仍是不發一言,半晌才道:“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算完了?”溫媽媽憤怒道“”若是小葉沒瞧見這張字條,你豈不是毀了我女兒的終身?究竟是誰指使你來做這樣的事,騙了我女兒,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裴景軒面對這一番厲聲責問,實在是答不出話來,只是低著頭苦笑。是啊,騙娶了溫柔,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只是將沈夢宜從自己身邊推得更遠些,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與別人雙宿雙飛,恩愛終老。
不過溫媽媽說的這番話,倒是讓溫柔心念一動,她實在想不出裴景軒要是騙取了她,究竟會對誰有利,除非是……
不對,陸策不是已然鐵了心不肯退沈家的親事嗎?沈夢宜根本不需要做這樣的事,何況裴景軒又怎會認得沈夢宜?
溫媽媽的心思轉得比溫柔更快,驀然間想起一人,不覺脫口問道:“難道是陸……陸策他要你來的……”她話一說完,看見溫柔臉色一沉,自覺失言,立刻拿手捂住了嘴,但仍掩不住那一臉的驚異。
陸策!這兩個字猶如一把利刃,瞬間刺入了溫柔的心裡,讓她痛得呼吸都為之一窒。真的會是他嗎?她已然與他沒有關係了,不論他想娶公主還是娶沈夢宜,她都不會是他的絆腳石,他又有什麼必要做這種事呢?還是他好心的認為,他已然有了想娶的人,所以需要替她也找一個好的歸宿……
溫柔實在沒辦法再深想下去了,她抬眼看著欲言又止的裴景軒,再看看變了臉色的葉昱和溫媽媽,心緒更是煩亂,沒有氣力繼續站在這裡追究下去,只咬了咬唇,不發一言的毅然轉身回房去了,連溫媽媽在身後喊她,都沒有聽見。
沈夢宜與她何干?陸策又與她何干?她只想過平靜的日子,不想深陷在鉤心鬥角,情感糾葛中,他們為何總是不放過她?老天為何又總是不讓她稱心如願?樹欲靜而風不止,第一次,溫柔感覺如此疲憊何頹喪。
小環隱約聽見外面的動靜,正坐在房中發楞,瞧見溫柔臉色極差的走進來,不禁站起身問道:“姐姐,究竟出什麼事了?”
溫柔真是不願再去想這件事,只默默的走到床前坐下,發了半天怔,才搖搖頭道:“沒什麼。”
小環顯然不信她的話,但見她情緒這樣差,也不忍心再追問,只笑道:“既然沒事,那咱們早點睡吧,明兒還要忙著做生意呢。”
“嗯。”溫柔隨口應著,站起來去鋪床,待到鋪完,又忘了自己要做什麼,怔怔的又坐在床沿發起呆來。
小環皺眉望了她半晌,見她壓根無覺無察,完全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悄悄走了出去,想找溫媽媽問個清楚。
溫媽媽此刻正在房裡生氣,與劉嫂說著方才發生的事情,瞧見小環進來,也不用她問,立刻就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緣由說了出來,還不停的咒罵裴景軒,說他狼心狗肺,恩將仇報。
就在溫媽媽罵得痛快淋漓之際,裴景軒心裡也很沮喪,他沒有完成答允沈夢宜的事,還害得溫柔傷心難過,實在是沒臉再在這裡待下去了,默默的回房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揹著琴,準備去向溫柔告辭。
這時一直在旁冷眼旁觀的葉昱終於開口道:“這深更半夜的,你要上哪去?明日再去吧,也不差這一晚。”
葉昱見他將要跨出門檻,不得不出聲道:“她這會不會想見到你的。”
他瞧得出溫柔喜歡陸策,自從他們分別後,他也一直在希冀這溫柔能忘記陸策,慢慢的接受自己,可是今晚鬧了這一出,他才發現,原來從頭到尾,溫柔的心裡,就只有陸策這一個人,不覺深感挫敗,語氣也變得十分意興闌珊。
裴景軒沒有理會葉昱的話,自顧自走到溫柔房前,敲了敲門,半晌,裡面才有人問道:“誰?”
“是我。”裴景軒輕輕籲出一口氣。
“我已經睡了,有什麼事明兒再說吧。”溫柔沒有去開門的意思,真的不想看見裴景軒,否則就無法自制的再想起陸策。
“這次的事……對不起……”裴景軒沉默半晌道:“我要走了,來向你道個辭……”
裡面溫柔還未答話,小環已然走了回來,瞧見裴景軒還在這裡聒噪打擾溫柔,再好性子也耐不住了,揚聲插話道:“先生想走就走,何必要來道辭,這裡沒有人會留你的!”
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