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恬靜,神容也不似往日般自在灑脫,頗有些扭捏,好不容易調整呼吸半響才平靜情緒。強自鎮定的信步過去,看眼畫中的女子,黑甲,寶劍,一張似極了她的臉。
“你還堅持練功呢?”“如琴棋書畫,已成興趣。雖然花拳繡腿經不得實戰,內力總算有些用處。”阿九注視那畫,久久,忽然開口。“娶親了沒有?”月光下,那男子神容尤其顯得英俊,平靜而清澈的眼眸,分明訴說著不沾凡塵的純粹。
“莫非公主已嫁?”“我沒有。”阿九說著,臉上一紅,心中暗惱他脾氣不改。“我仍舊在等待公主回來停留的那一刻。”阿九不禁歡喜。“會不會怪我走的決然?”“只怪自己沒有一顆遊走四方的心。”
兩人便不再說話,阿九靜靜看他又書一畫,仍是她,這回卻多了英武之氣,眼眸也不似方才畫中那麼懵懂,顯得成熟許多。“你大哥在嗎?”“正在安歇。”阿九折身似要往屋裡闖,卻被那男子叫住。“大嫂相伴。”
阿九不由止步,心頭一陣淒涼。“我本想告訴他,不日七姐便將歸來……”那男子神色一暗,低臉又畫。“就這樣吧。大哥自由在父親和許多人的期許中長大,當年七公主的事情自中魏傳到晨曦後,他便取了妻,如今再說也是徒勞。”
阿九不由義憤,想到七姐歸來時的傷心難過,更感憤怒。“他娶親,不怪他。但他如此介意流言蜚語,未免太傷七姐的心了!”“大哥肩負家裡一切,他不能不在意。縱使他心裡如何不在乎,如何信任七公主,倘若沒有足以讓天下人信任的理由,他也絕無法接受。”
阿九氣的說不出話,雖知眼前之人素來如此,此刻仍覺得這般平靜語氣太嫌冷漠。“我呢?是否有一天回到晨曦,也要聽你訴說這番理由?”那男子不禁微微失笑。“公主脾氣還是如此急。大哥扛起一切責任和期望,讓我得以隨心所欲。況且我信任公主,也相信公主任何時候歸來,都會給我一個信任的理由,也是因此,我能夠一直在這裡靜靜等待。”
阿九不由消氣許多,喃喃輕聲道“只是想到七姐回來得知這一切,不知會如何傷心。”那男子面含微笑,執笛遙遞。“公主可有興致合奏一曲?”阿九便想起昔日過去,結果長笛,躊躇道“會否吵鬧到他們?”
“無妨,自公主走後,他們早已慣了我夜半彈琴吹笛。”歡喜間,阿九再沒了顧及,不片刻,潺潺如水,悠揚輕柔的琴笛奏曲響起,在王都夜空久久響亮,迴盪。
第二百三十二章 讓人瘋狂(四)
夜空中迴盪的音律忽被青鱗飛龍墜空激起的風聲攪亂,琴聲止,阿九滿心不捨的輕放綠笛。見飛龍頭顱連連上下襬動,又面朝東面夜空遙望,這才知道是發現席撒到來的蹤跡,不快盡去,一躍上了龍背。
拍動的龍翼拂的滿園草葉舞動如飛絮,那男子見她要走,神情略現不捨,卻不多看,強子壓下離愁垂頭提筆作畫。“公主一切小心。”阿九緊緊凝視他側面半響,終於一提韁繩,命龍飛起,投空遠去之際,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言語。
“若等不得便早些尋個女子相伴吧,我聽人說,若不能相知,又不能相伴,不如相忘。有時想來也覺有理。”
龍與人投入高空夜幕,化做黑點,漸漸再看不見。園中的男子始終不曾抬頭眺望,一幅畫又已作罷,正是阿九決然騎飛龍折身一幕。他自顧審視良久,喃喃低語。“如能相忘,又何必渴求相知相伴。”
……
夜幕,繁星點綴,如無數隻眼睛,無有遺漏的窺視大地。逃出魏國已遠始終不見追兵,七公主放鬆之餘想到即將抵達晨曦,心情極佳。這時出神的眺望夜幕星空,只覺夜空都似比魏國時美麗。
相較之下席撒卻非常不喜歡漫天星光照耀,他此刻更需要無光的黑夜,以免被人發現行蹤,倘若被中魏得知他這個北撒趕往晨曦,必然防備。
奔走中的修羅與羅剎幾乎同時駐足,趴低身軀,小心翼翼探長頭頸穿過茂密枝葉,朝上窺探。驚弓之鳥般的七公主以為追兵來抓,屏息緊抓韁繩,半響不聞動靜,心中不安的回頭看向易之,卻只見那張泛動朦朧月光的暗金色面具。
片刻,兩頭貼地移動著身軀,如此一段距離後,靠近山嶺亂石,三人下落坐起,躲藏岩石之後窺探下方山道。只見叢叢黑甲佇列整齊的行走于山林小道,旗幟上掛著個落字,一員臉白如玉的俊美男子在數員將領守護下指揮佇列前進。
七公主見狀掩嘴驚聲道“落王世子……”
席撒打量那人一陣,這才知道當年指使影人行刺他的人竟是這等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