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各大宗門與朝廷強者齊聚於此,每每出戰,戰後回城休整,成為了常態。
此刻,城門處計程車兵們望向城牆上最高處,一道紅衣身影彷彿屹立於太陽之中,不時有酒罈從城頭墜落,啪地摔在地上,粉碎。
魏華陽獨自一人,坐在城頭上,周圍沒有其他人。
她身上的道袍如血一般紅,齊耳短髮在風中飄動著,那一口口飛劍如同遊動的魚兒一般,歡脫地繞著她,在天地間飛舞嬉鬧著。
這神兵利器,在她手中好似寵物,在竭力取悅她,想讓她開心起來。
然而華陽卻只是仰起頭,一隻手扣住酒罈痛飲,任憑晶亮的酒液淅淅瀝瀝,沿著她的下頜灑落,沿著脖頸灌入紅衣領口。
噸噸……她脖頸蠕動,任憑辛辣的酒液灌入胃部,可凡塵的酒,如何能讓如今的她有半點醉意?
“啪!”
魏華陽將酒罈一丟,抬手一抓,又是一罈攝入她懷中。
她抱著酒罈,望著城外的原野怔怔出神。
遠處站崗的道門弟子們眺望著自家掌教的身影,莫名覺得心疼。
自從大半年前,季平安死去後,祖師發瘋了一般發出飛劍,轟了佛門一整天后,魏華陽就一改閉關的風格,而是踏上了戰場。
這半年裡,她一次次出擊,與佛門,乃至一些妖國高手交手無數次。
外人只道,是華陽掌教身為國教的開創者,對他國挑釁的回擊。
但又有多少人知道,真正的原因?
魏華陽也從未將真相說出口,只是從那天起,她臉上就再也沒有了笑容,她的生活裡,只剩下兩件事:
修煉,和殺敵。
就彷彿回到了當年,離陽死後那段時光一樣,她想要變得足夠強,然後將佛門連根拔除,就像當年她覆滅道盟那樣。
大多數時候,她都無暇回想其他,但在並無大的戰事的時刻,就如現在,她腦子裡總會不受控制想起他,只能依靠飲酒麻醉。
然而,就在魏華陽以為今天又要這樣度過的時候,忽然,遠處一道身影飛來。
三青觀主,也是道門本地長老神態激動,有些失態,出現在城頭上,望向自家祖師:
“稟告師祖,欽天監正以術法送來觀中書信,信中說……信中說……說……”
魏華陽抱著酒罈,連頭也沒有轉回來,好似根本沒聽到。
直到三清觀主終於從喉嚨裡吐出一句話:“說……大周國師,回來了……”
“啪!!”
一枚盛滿酒液的罈子倏然墜落,砸在城門下,碎成漫天的水花。
魏華陽猝然轉身,那張英姿勃發的臉龐上,滿是茫然。
……
瀾州,三黃縣。
作為曾經爆發過蠱蟲之災的地方,此刻,這片地界也成了戰場的一部分。
每日,都有大大小小的戰爭爆發。
某處山林溪水旁,一支剛剛結束一場廝殺的隊伍暫時休整。
“原地休息。”
為首的,穿著黑色長裙,五官立體,有少許異域風情的女子發號施令。
她身前,昔日的武林盟兄妹,江槐與江小棠,以及聽雪樓的南宮婉拱手行禮:
“是!”
然後吆喝著一群修士分工警戒,烹煮食物。
雪姬抿了抿嘴唇,轉身返回溪畔,捧起水來洗臉。
如今,曾經的魔教妖女已經成為欽天監正式的一員,統領麾下江湖修士,支援各地。
她的修為,也早已恢復了當初的巔峰,甚至比當年更強。
然而雪姬並不開心,她之所以做這些,也只是為了那個人而已。
“嚶嚶……”
同一條溪畔,正趴在河邊喝水的,狐狸形態的二青突然感覺溪水變冷,結冰。
無奈起身,看著雪姬散發出的寒氣,扭頭朝著身後不遠處的慕九瑤控訴。
如今的慕九瑤,早已不再是當初被廢掉的囚徒。
憑藉著妖祖的血,她與二青實力突飛猛進,這支隊伍中,若說雪姬是領導者,那慕九瑤就是護道者。
二女因同在學宮,且身份都較為特殊,而不知不覺地成了朋友。
在季平安死去的那段時間,幾乎沒什麼朋友的雪姬,偶然與慕九瑤傾訴起她內心的悲傷。
而作為“知心大姐姐”的慕九瑤,在意識到,季平安、離陽、國師可能是一個人後,本不該與雪姬結成什麼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