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詛咒也總是趁機施加,饒是以季平安對體力的節省,氣海內靈素仍舊難以遏制降低。
身上的“平安符”愈發黯淡,頭顱昏沉,軀體沉重。
甚至數次與鐵屍纏鬥,都險些被後者傷到。
黃瑛出手數次,古箏內留下的劍氣也愈發稀少,靈體虛幻,被季平安收入道經,命其與姜姜一同壓制“鐵捕頭”。
而雪上加霜的是:
因為缺乏飼料,以及一路的驚嚇,那匹裴氏贈送的馬,也在不慎吃了野草後腹瀉不止。
終於在一個傍晚倒在地上,吐出白沫,眼珠瞪大如銅鈴,眼瞅著活不成了。
季平安站在路旁,拖著染病的軀體,望著這匹馬,沉默片刻,轉回身,望向密林深處:
“出來吧。”
林中,一名江湖人打扮,身材瘦長的蒙面人走出,手中握著一柄狹長的刀,笑了笑:
“沒想到,分明已經這般虛弱,還有這等敏銳。”
季平安打量對方片刻,反問:
“四聖教?”
蒙面武夫四下打量著他,似乎有些疑惑:
“是你帶走了棋墩山下的那具銅屍?”
為了圍追堵截,大護法將教會精英打散,根據佝僂老者提供的“蠱蟲”的指引,分別追擊向不同的目標。
蒙面武夫並非重生者,本是江湖中一名官府通緝的散人,後加入四聖教,也是循著蠱蟲抵達此處,可預想中的銅屍或棺材不見蹤影。
季平安沒有回答。
蒙面武夫笑道:
“你不說,我只能抓了你審問了。”
他已看出,眼前之人明顯虛弱,是中了詛咒的跡象,有信心獨自將其擒拿。
季平安仍舊沒有回答,只是默默抽出了腰間的古樸長劍。
蒙面武夫低沉一笑,沒有廢話,沒有商量。
這一刻,其雙膝先是一沉,繼而身影“砰”地撞碎空氣,身體前傾,貼著地面狂奔而來。
與此同時,其拇指一彈,狹長刀鞘脫落,一抹雪亮刀光瞬間斬過季平安的脖頸!
不!
是殘影!
蒙面武夫心頭一凜,意外於對方的反應,在虛弱狀態下,季平安在關鍵時刻身軀一晃,堪堪避開這一刀,同時手中的劍輕輕遞出。
“叮!”
蒙面武夫揮刀格擋,身體下沉,繞著季平安腰身旋去,然而這一刀同樣落空,斬到的仍只是殘影。
接著,二人展開近身格鬥。
蒙面武夫越打越心驚,眼前之人只是輾轉騰挪,便用最小的力氣,避開了他的一次次殺招。
而反擊雖只是看似隨意的一刺、一斬,因為虛弱,季平安揮劍的氣力都不夠,卻偏生每每打在他最薄弱的一點。
難受!
極為難受!
“到底是哪裡來的怪物?江湖裡何時有這樣一號人?”
蒙面武夫心下吃驚,手中動作卻愈發兇猛。
而季平安額頭也逐漸沁出汗珠。
他並非鐵人,扛著虛弱詛咒,不斷地壓制“鐵捕頭”,又連續趕路,此刻的確很是虛弱,也很疲憊。
雖然他可以將每一絲靈素,都利用到極限,用最節省體能的方式戰鬥。
但面對這名四聖教徒的搏殺,仍舊逐漸覺得吃力,氣海內僅剩的靈素逼近枯竭,這令他眼前有些發黑。
若是其他人,哪怕是五大門派的天驕們,面對這種境界都必然出錯,可季平安的動作卻毫無瑕疵,如同機器一般,節奏沒有半點錯亂。
瀕臨絕境,險象環生,對任何修士來說,都是艱難至極的處境。
可對活了一千年的他來說,對這種枯竭虛弱的境地,已經再熟悉不過。
“呼……”
冷風吹捲過一片落葉,被他的劍風恰到好處地擾動,改變飄落的軌跡,短暫擋在了蒙面武夫視角中途。
只有一瞬。
便已足夠。
“噗!”
季平安猝然榨乾氣海內最後一絲靈素,將劍刃刺入對方肋下,同時一縷縷太白星光化作雷電,鑽入這名四聖教徒經脈。
後者心臟如遭重錘,眼前一陣發黑,雙膝一軟跪在地上,而身體下墜時脖頸“恰好”劃過季平安早已懸在空中的劍刃。
“呃——”
蒙面武夫雙手捂住脖頸,卻止不住鮮血噴薄而出,他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虛弱至極的年輕人,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