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在旦夕?!
李湘君花容失色,喜悅斂去,哪裡還敢耽擱?
當即道謝,並命人呈上謝禮,自己則來不及遵從禮數,提起裙襬告辭離開,急匆匆朝外趕。
雖說長子仍不知下落,但先尋回丈夫也好。
至於具體位置,李湘君在聽到描述後,心中便已升出一個名字:“半月山莊”。
夫君為何會出現在自家那個不起眼的農莊裡?且危在旦夕?
李湘君想不明白,但她仍當機立斷,走出學宮大門後,當即對護衛道:
“你們兩個速速騎馬,去斬妖司尋夜司首,就說我裴氏家主身在半月山莊,請官府立即馳援。”
“是!”兩名親信應聲。
李湘君又挑選兩人:“你們速速回府,召集家族高手趕往此地。”
“遵命!”
眨眼功夫,四匹千里駒鐵蹄翻飛,於夜幕中拉出一串煙塵。
李湘君則鑽入車廂,沉聲吩咐一聲“回府”,繼而靠在軟墊上,高聳的胸脯劇烈起伏,十指緊握,顯示出美婦人心中的不安。
……
……
秦淮河上。
季平安捧著四方花燈,在看到那簡筆畫成的卡通圖案,他整個人好似被無形鞭子抽了下。
腦海中,過往的記憶翻騰。
他當然不會忘記,二百多年前,自己行走凡間,以道士的身份與那個天真爛漫的姑娘划船泛舟,放逐河燈的那個晚上。
更不會忘記,自己玩心大起,在後者面前畫了一隻機器貓時,她眼中的好奇與困惑。
可時隔數百年,自己再一次在秦淮河上看到了熟悉的圖案,意味著什麼,也就呼之欲出了。
胸腔中,心臟略顯急促地跳動,季平安抱著花燈,扭頭望向其飄來的方向,入眼處,是綿延長堤,人頭攢動,誰知道這燈漂流出多遠?
又是被誰所放逐?
他當即運轉占星術,以“花燈”為媒介,進行占卜推演。
然而令他意外,又並不意外的是,無往不利的占星失敗,被一股無形力量遮蔽影響。
“果然……還是不行麼。”季平安怔然,繼而苦笑。
從朱尋那次,以及裴氏父子一案,他就隱約猜到,“重生者”們攜帶的“星辰碎片”,或許擁有遮蔽占卜的能力。
不過也並非沒有收穫,起碼,這進一步說明:畫出花燈之人,極有可能是一個“重生者”。
當年,那個讓自己遺憾了許多年的女子……真的也回來了嗎?這個猜測很早就盤亙在他心中,只是不敢確定。
夜深人靜時,他也曾幻想,某日會與老朋友們重逢。
可卻從未料到,會以這種方式,獲得她的線索。
“是了,我早該想到的,她若重生,必然會想法子返回御獸宗,就必然會來瀾州……而基於自保,她肯定要藏起來了解情況,那麼餘杭就是最好的選擇。”
季平安抱著花燈,生出上岸尋找的衝動。
可理智告訴他,失去了“占卜”的輔助,想從茫茫多的人海中,將改頭換面的她找到,難如登天。
“再等等吧,先解決眼下的事。”季平安深深吸了口氣,將紛亂情緒平復,重新變得冷靜睿智。
他一抬手,將花燈收入道經內。
繼而再次水遁,潛入了“機關傀儡”所在的位置,一直沉入河底,發現鐵疙瘩正盤膝坐在河底的淤泥中,經過了一個日夜的恢復,已重返巔峰狀態。
季平安抬手按在這其肩膀,將傀儡收起,這才繼續以遁法,返回了老柳街。
當他推門進入小院的時候,就看到三個人正坐在桌旁,已經吃完了晚飯,黃賀正將部分飯菜用碗扣起來,看到他回來愣了下,笑道:
“公子回來了,還想著單獨留飯,正好可以吃。”
季平安目光落在另外兩女身上。
只見沐夭夭癱在座椅上,正揉著自己鼓起的小肚皮。
俞漁則悶悶不樂的樣子,看到他猛地站起身,就準備回屋——聖女忙了一天,並非沒有收穫。
她成功追查到一件“咒殺”案,敏銳的她意識到,此事牽扯甚大。
不過有了之前四聖教、裴氏的前車之鑑,俞漁決定在真正有所收穫前,不說出來,以防被這小星官打臉。
同時,為了避免季平安“剽竊”她,所以她故意表現的悶悶不樂,一副全然沒有收穫的樣子,以此降低對方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