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可以娶你了嗎?”
潛蛟島中央,擂臺之上,季平安將那本書冊塞入懷中,目光直視樓閣二層的雪姬,平靜問道。
譁——旋即,安靜的人群中方爆發出嘈雜聲浪。
彩戲師輸了……而且是以這種方式,乾脆利落地落敗,無疑令瀾州四聖教徒們難以接受。
他們設想過,雙方鬥法來回,最後季平安取勝的可能,但最理想的猜測,也是苦戰後,出奇制勝。
然而真相是,他們看到了什麼?
從打上臺後,這名“書家傳人”便始終處於防守姿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令人誤以為,他擅守非攻。
這間接導致了彩戲師的誤判,卻不想,耗費氣力掀開“黃金屋”後,好似利劍褪去劍鞘,鋒芒刺目,一擊斃敵。
“那是什麼術法?怎的一下就敗了?”沒見識的少掌門難以接受,失聲詢問。
頭髮稀疏,拄著骷髏法杖的屍巫老叟嘆息道:
“書中自有顏如玉……此乃與黃金屋並稱的,書家兩大招牌法術。所謂的‘顏如玉’卻並非固定是女子,而是代指人,即,書家修士可透過文字,描摹構建出古代強者來,予以破敵,與墨林畫師異曲同工。
我在看到黃金屋後,就猜想過……如今看來,這書生來者不善,本體修為未必壓制彩戲師,甚至略低,但手中這書冊,卻乃是書家寶物。”
這番話解答了眾人疑惑,也側面點明:
季平安取勝,並非靠自身,更多是依靠祖先傳下來的書籍法寶。
“我就說過,這幫祖上闊過的修士不好惹,誰知道有什麼厲害的傳家寶?”有人語氣怨憤。
羨慕嫉妒恨,但沒辦法,法器也是人家的實力之一,彩戲師同樣也一身法器,只是敵不過對家底蘊罷了。
“聖女就給了這唸書的?孃的,若是老子重……前,知道有這一天,提早留下幾樣厲害法器就好了。”侏儒對雪姬心心念念,如今塵埃落定,酸澀地叫罵。
險些脫口說出“重生”二字,好在嚥下去了。
臺下的目盲老道等人,倒沒太多看法。
一場鬥法看過來,都明白便是出全力,也競逐不過,想到之後季平安成為聖教夫婿,更會晉升高層,頓時展開笑容,抱拳恭賀,真實的一批。
“他怎麼這樣,還演上癮了。”只有俞漁一臉不爽,偏生扮演著侍女,又發洩不出。
臺上老嫗心中同樣不快,沒能等到最完美的人選,但事已至此,她也只好接受。
扭頭看向身旁端坐,無法動彈的雪姬,笑道:
聖女你瞧,姑爺子跟你打招呼呢。”
雪姬面無表情,視線近乎空洞,沒有去看季平安,也聽不清老嫗的絮叨。
只是大腦一片空白,眼底最後一點奢侈的期待,也黯淡下去,意識到終於將要迎來不可避免的命運,一顆心漸漸沉入谷底。
眾目睽睽下,她閉上了眼睛,彷彿羞澀,然而只有距離最近的老嫗看到,雪姬眼中啪嗒,掉落兩顆巨大的淚滴,劃過臉頰,很是清楚。
“哈哈哈,果然不愧書家英才,”潛蛟島主站起身,朗聲大笑,這是他想看到的結果,當即對季平安不吝讚美,而後才當眾宣佈勝負結果,並道:
“擇日不如撞日,今晚便是大婚之日,不過島上條件簡陋,且明日還要舉辦祭祀,一切從簡,且帶聖女回去梳洗打扮,晚些時候設下婚宴,全島慶賀。”
所謂選夫,終歸是一種懲戒,自不會隆重準備,也沒有拜堂環節。
婚宴更多是一個過場,理解為獲勝者的慶功宴更適合。
大澤派弟子們率先叫好,其餘教徒們雖心中酸澀,但也紛紛應和。
一時間擂臺周圍人頭攢動,氣氛熱烈輕鬆起來。
季平安望著雪姬起身,一步步動作僵硬地離去,抿了抿嘴唇,與島主等人拱了拱手,推說疲憊,告辭回去休息。
……
竹樓內。
當一行五人回到住處,關上房門,方世傑第一個“嘿嘿”笑道:
“沒想到,重生一世,還能喝上你小子的喜酒。”
其他人只以為,是阿斗神將隨口感慨,只有季平安能聽懂,這句話的真實含義。
畢竟,整個九州的人都知道,大周國師一生未曾娶妻。
俞漁抱著胳膊,精緻的小臉上略顯煩躁,沒好氣道:
“說正事,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