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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有識者,恐不取焉。“老道曰:”功名富貴,固為現在之物,人皆得而視之。

吾問富者長富,貴者長貴而不失乎?“七竅曰:”由貧而富,由富而貧,由賤而貴,由貴而賤,轉移之理,自古如是,何足為榮辱耶?“所以似又超然世外。老道曰:”以富貴而貧賤,既不足為榮辱,而富者貴者,果能長生不死而享富貴乎?“七竅曰:”人世有生必有死,生死二字,亦屬天地之常道,又何足為喜,又何足為悲。“老道笑曰:”不足為喜為悲,君胡存好生惡死之念而不置也?“七竅曰:”惡死好生,人情皆然,何猶於我?“老道曰:”既好其生,奚不求其長生?既惡其死,奚不求其不死?不生不死,道中至樂之境,得入其境而長生不死者,人但如有鍾離諸仙,安知後之入道而成仙者,代不乏人也。他如東晉之黃敬,王屋之王王餘,福州之劉長生,濛山之劉道成,汝南之應夷節,武陵之龔元正,潁川之陳慧度,成都、蘇州之章訾、劉翊等,雖生不同時,要皆能誦《黃庭》、修大道而成仙者。且不獨男子為然也,若廣州增城之何二姑,九嶷女冠之魯妙典,任城之衛夫人,兗州之謝自然,汾州、河中之崔少玄、薛玄同等,皆女子之能修大道而成仙者。歷稽往代,班班可考。君何以為渺冥莫視而疑其人之有無哉?以君之疑,度君之心,殆謂天上無仙神也。如無仙神,則雷何以夏鳴而冬斂,日月何以並行而不悖,雨日昒何以時若而不愆乎?以子言而惑及天下,吾恐大道為之隱矣。“七竅曰:”吾不與爾辯仙之有無,道之成否,然人各有志,不可強也。“老道曰:”苦口千般,不聽片詞,子可歸矣。“七竅剛辭老道,但聽山磬一聲,煙生野谷,掉頭而視,乃一小閣挺立,花木毫無。

七竅驚異久之,忙忙歸都,入於館驛。珠蓮詢曰:“郎君所遊何境,比至十旬弗返。妾命僕人尋訪四方,未見路跡,得毋聽外道之說,欲拋妻不顧乎?”七竅以所遊所遇,一一告之。

珠蓮曰:“此必邪道迷人,障郎君眼目,意欲入彼陣內者。幸郎君識見超邁,志向不凡,乃能如斯,不然早為老道惑矣。”言已,遂命僕婢治酒,為七竅洗塵。七竅曰:“吾遊會仙閣,別無所思。惟良友三緘壁題四語,中心耿耿,恨不獲遇焉。”珠蓮含糊應曰:“緩緩尋訪,自有相會之期。”七竅曰:“前日吾欲回籍,爾父苦留復官,何至於今尚無訊息?”珠蓮曰:“妾因郎君出遊不返,急歸相府,問及吾父,父言調停久矣,不日即有喜報,囑郎君忍耐候之。”七竅曰:“吾復居官,務必著人往請三緘來衙一晤。”珠蓮曰:“候到任後,再作理會。”七竅因思良友,以及所見所遊,力倦神疲,入榻而臥。

且言三緘師弟南遊計定,一路之上奔走無停。時值六月炎天,烈日如火,師弟雖不畏暑,而行人來往,常倚傍松柏,解衣乞涼。三緘師徒見得松柏之下乞涼人眾,亦欲於是暫駐車駕而稍停步履焉。不意隨足所之,竟至葛花村前,瞥見村內門戶未啟者無數,不能炊煙者亦多。三緘謂其徒曰:“是村也,又似含雲閣之光景耳。”二狐曰:“含雲閣疫鬼作祟,師命弟子採藥救之。今又何如?”三緘曰:“是方之疫與彼不同。彼則由心所招,此則自口而入也。”二狐曰:“心口之招者何?”三緘曰:“滅五倫而迷四害,心招之而天厭之,其疫非改前愆而為後善者不能愈。所以先命悔過,然後治以藥餌,乃能應驗如神。

是他好食牛犬,宰割慘毒,灶府惡之而疫生,加以牛犬之魂助其威而疫甚。欲除此症,又不必採藥海島,只要人能悔口,書名於冊,焚之灶府,疫自除矣。棄海、三服自隨吾遊,求能造功,師命汝沿村講說,改一人自愈一疫焉。“二子領命,遂各持一冊,分村勸諭,三緘與二狐住於村內之飛雲閣以候之。棄海二人日日講說,凡悔口者,其疾若失。足至彌月,是村化遍,人人改悔,疫疾全消。村人約集前來,欲報講說之德,遍閣尋覓,道士已渺,村人感激自不必言。

三緘師徒行又數十日,所至一地,曰“紅月鎮”。鎮中煙火千家,近於江岸。三緘到此,常見青黑之氣凝結不散,欲為明告,恐洩天機,欲不告之,又不忍數萬生靈厝於魚腹。故每日在鎮繞市言曰:“渺渺茫茫巷與街,波紋將到此間來;女男知覺宜先避,恐有魚蝦走不開。”繞說連朝,無人得解。三緘心甚不忍,乃復淺而告之曰:“人宜高處樂,休向江頭臥;欲得千金全,當先尋山郭。”鎮內一叟胡鏡清者,家有萬金,聞三緘言,謂子若孫曰:“此鎮不久必有水災,須先至丹鳳山多搭草篷,以救鎮中人命。凡吾家財帛器物,盡遷之焉。”其子詢曰:“父何知?”鏡清曰:“道士連呼旬餘,知之無人,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