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這些花是蘭的分身囉。”槍中指著廣場前爭相綻放的黃色嘉德麗蘭,說,“覺不覺得華麗感跟色調,都很像她?”
“的確。”我點點頭,苦笑了一下。
花徑大約有20厘米的大花朵,有著鮮豔的黃色花瓣以及鮮紅的舌瓣,色彩像極了蘭昨天穿的豔麗洋裝。槍中稱之為“華麗”,可是,對她實在沒什麼好感的我,卻想加上“有毒”之類的形容詞。
這時候,背後傳來了開門聲。
我還以為是這個家的人進來了,趕緊擺出防禦架勢。槍中跟深月他們,也同樣僵立著身軀,回頭看著門。
“哎呀,”看到進來的男人,彩夏叫出聲來,“原來是甲斐啊。”
他大概也是閒著無聊,在屋內“探險”吧。看到我們的當時,他也嚇了一大跳,但是,隨即放鬆了微白的臉頰,舉起一隻手,跟我們“嗨”了一聲。
“你也很詫異吧?”看到甲斐瞪大眼睛四處張望的樣子,彩夏頗得意地說。
“啊,嗯……”甲斐雙手插在茶色皮夾克的口袋裡,低聲回應著,“太驚人了,沒想到是溫室。”
我們往中央廣場走去,站在那裡,再度環視室內。鐵絲編成的臺架上,並排著大大小小的盆栽;還有一些盆栽是用鐵絲從天花板垂吊下來。盛開的花朵之間,掛著幾個鳥籠,籠裡的鶯哥、金絲雀,各自輕唱著自己的歌。
“要同時栽培這麼多種蘭花,比想像中困難多了呢,鈴藤。”
槍中把雙手搭在白木圓桌上,看著桌上時鐘形狀的溫度計,“是25度呢。”
“有這麼溫暖嗎?”
難怪進來這房間後,穿著厚重對襟毛衣的身體,不到幾分鐘就冒出汗來了。而玻璃外,恐怕只有零下幾度呢。
“這些花都是熱帶、亞熱帶的品種,而且又敏感,只要溫度、溼度、日光量、通風等等條件一有問題,可能就不會開花,甚至枯萎。”
聽完槍中這番話,彩夏嘟嘟噥噥地說了一句帶刺的話: “雖然跟某人同名,特質卻完全不一樣呢。”
槍中有些詫異地問:“喂,你說得太刻薄了吧。”
“人家就是跟她合不來嘛。”彩夏半帶玩笑的口吻說。當時,我彷彿看到她那微紅的茶色眼睛,瞬間吐出了暗紅的火舌。
5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槍中提議離去時,加上甲斐在內的我們5人“探險隊”,突然遇到了我們一點都不想遇到的人。
雙方的驚訝都不在話下。
“你們——”從走道進來的人,對我們發出了尖銳的叫聲,“你們在幹什麼?”
是昨晚那個戴著眼鏡的女人,深月說她的名字是“的場”。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重複著這句話的她,手上端著銀色托盤,上面擺著白瓷茶壺和杯子。深度眼鏡的後面,有一雙看起來頗有智慧的眼睛,卻只閃著冷冷的光芒,直瞪著我們。
“啊,沒幹什麼啊,”連槍中都顯得狼狽不堪,“這裡的蘭花真的很漂亮呢。”
“我應該跟你們說過,不可以在這個屋子裡隨便走動吧。”她的聲音比一般女性低,而且沙啞。接著,她用沉著的、絲毫不激動的語氣說:“這裡不是旅館,”她所說的臺詞和昨晚的鳴瀨一樣,“請馬上回到二樓。”
說得我們無言以對,默默垂下了頭。當我跟甲斐正準備離去時,槍中又開口了。
“請等一下。”
“怎麼了?”女人微微皺起眉頭。
“我們隨意走動,真的很對不起,也沒有理由可以辯解,不過,”槍中坦然面對女人的視線,“可不可請你們也體諒一下我們的心情?”
“什麼意思?”女人說著,徑直走到圓桌旁,把托盤放在桌子上。
“我們都很不安,”槍中說,“說得誇張一點,昨天我們幾乎是在生死邊緣掙扎,幸虧有你們救了我們,可是……”
“你們有什麼不滿嗎?”
“當然不是不滿,萍水相逢的人,讓我們住這麼好、吃這麼好,我們真的非常感激,可是……”
看到槍中不太敢說的樣子,女人眯起了嚴謹,說:“你是認為,我們不該限制你們在屋內任意走動嗎?”
“也不是啦,只是想知道,自己借住的地方,是怎麼樣的地方?住了哪些人?我想這也是人之常情吧。而且,也想見你們主人一面,跟他說聲謝謝。”
“先生不會見你們的,”女人斬釘截鐵地說,“而且,你們也不必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