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停在了門邊兒。
“皇叔。”豐芷爵繞過白玉屏風走至床邊,小小少年拱手拘禮,對豐離萬分尊敬。
床上,紗幔只落下來一扇,能看得見躺在床上之人覆蓋在薄被下的長腿。
“臣,參見皇上。”床上的人似要起身,能看得見他在動。
“皇叔不必多禮,您歇著。”豐芷爵走過去坐在床邊,要豐離不用多禮。
看著了豐離的臉,明顯有些蒼白,豐芷爵滿目的擔憂,“皇叔,您傷的很重?”
“沒有傷到要害,只是失血過多。”豐離靠在床上,雖還是面色無波,可那聲音明顯聽起來有幾分無力。
“皇叔,刺殺您的人,到底是不是忠毓王?”豐芷爵也是糊塗了,這些日子以來,好多事情都要他拿主意,可是他根本拿不了主意。
“皇上可將忠毓王請來了?”豐離沒回答,反而如此問道。
豐芷爵搖頭,“忠毓王聲稱自己是被誣陷。”
“他若不離開濟中,皇上就再派出禁衛軍去請。再請不成,就調出虎豹軍,由司徒將軍親自去請。”豐離淡淡的說著,可這其中,卻諸多門道。
豐芷爵雖是小小年紀,可也懂得其中一些道理,“皇叔的意思是說,忠毓王真的要謀反。”
“不肯離開濟中,是他心中有鬼。差遣禁衛軍請他,是試探。”三言兩語,定下了忠毓王確實意圖不軌。
“好,朕會安排的。”豐芷爵明白了。
床後,元初寒聽得清楚。她知道的比豐芷爵要多,所以她就更明白豐離的做法了。
若說派出禁衛軍是試探忠毓王,那麼要司徒律出馬那完全就是逼迫忠毓王反抗了。司徒律是梅震南的兒子,司徒律出現,忠毓王必定認為梅震南已經打算放棄他這顆棋子了,他只要有反抗,那麼謀反的罪名就算定下來了。
司徒律的虎豹軍驍勇善戰,很可能順便的就直接解決了忠毓王。
豐離的目的不止是削弱梅震南的勢力,他還要削藩。
暗暗的深吸口氣,元初寒覺得那被豐離利用的趙王也不會得意多久。他若削藩,就必定全部收拾了。
而鄭王,元初寒卻覺得豐離不會對付他,他一沒自己的封地,二是手裡有著重要的東西,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北方還有一位齊王,這位藩王的名號取自國號,想必更不簡單。
“皇叔,朕剛剛去看了元郡主,她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朕想,她可能是很悶。剛剛朕答應她,明日帶她去宮裡小住幾日散散心,然後再送她回來。皇叔放心,朕不會讓母后接近她的,您看行麼?”豐芷爵換了話題,卻讓床後的元初寒大驚。
帶她進宮?不行不行不行。
支楞著耳朵,元初寒想聽豐離會怎麼反駁。
然而,她聽到的卻不是反駁。
“郡主若是願意,皇上便帶她進宮小住吧。本王受傷,這幾天也沒有去看過她,想必她是覺得受到了怠慢。”豐離答應了。
元初寒睜大眼睛,他怎麼能答應?這可不行。
“好,多謝皇叔。小住幾日後,朕會親自送郡主回來了。皇叔您好生歇息,過陣子朕再來看您。”豐芷爵起身,笑容滿面的與豐離告別。
“皇上慢走。”豐離的聲音滿載疲憊。
豐芷爵離開,帶著順公公下了樓。
這邊,元初寒從床後轉出來,幾步衝到床邊,不管豐離還躺在那裡,她俯身居高臨下的盯著他,“你怎麼能答應他要我進宮?你瘋了。”
看著那懸在自己身上眼睛都要射出來的人兒,豐離神色淡定。慢慢的起身,距離懸在他身上的人越來越近。
元初寒看著他,他那模樣擺明了是懶得回答她。而且,他離自己好近。
他的呼吸噴在臉上,元初寒才發覺他要坐起來。她忽的站直身體,雙臂環胸滿臉不忿的盯著那姿勢優雅的人,越看越生氣。
“回答我。我不要進宮,他明天要來接我,我就從樓上跳下來。”也想不出什麼逼迫豐離的法子,元初寒只能以跳樓來威脅。
看著她,豐離眸色淡然,根本不為她的威脅所動。
“本王從沒說過要送你進宮。”語氣淡淡,細聽更有那麼一絲諷刺在其中。
蹙眉,“你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還要香附假扮成我進宮?你瘋了,香附不成的。她要是被嚇著肯定會胡言亂語的,被發現她是假的,她就死定了。”她在豐離這兒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可香附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