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是個問題,不過朕並不太擔心。”武則天淡然說道。
在場可是有不少糧商,心頭全都咯噔一下,他們來此之前就擔心過,武則天會拿這件事說。
只是,武則天從始至終,都沒提起這件事,讓他們心中的石頭,始終無法放下來。
“陛下,草民進來一直在看《大唐日報》,雖然草民才疏學淺,不過卻也看出一點端疑。”
“哦?是何端疑,說出來朕聽聽。”
“大唐日報進來一直是在討論諸子百家,對於方方面面都有所涉及,特別是士農工商四個階層,提到的也是最大的,不過所有的文章,都圍繞著一個主題進行,到底儒家適合不適合治國。”
武則天眼前一亮,凝視著錢德生:“繼續說下去。”
“如果要繼續說下去,那草民的罪可就大了。”
“但說無妨,莫說朕不會治你的罪,即便是你的話傳出去了,旁人想要治你的罪,朕也保你一家老小。”
“那草民就斗膽了!”錢德生抱拳說道:“儒家治國?如何治?靠聖人言行?還是靠詩詞歌賦?以前並非沒有人想到這點,而是沒有人敢提出來,士農工商的階層劃分,本就是既不合理的,甚至可以說,如今的周武朝廷,可以沒有文人,卻不能沒有農戶、匠戶和商戶,當然了,草民覺得,文人也的確有存在的必要,不過並不是治理國家,而是在某個部門裡,比如說禮部,至於其他部門,實在是不適合文人當。政。”
眾人譁然,不是譁然於錢德生所說的內容,而是譁然錢德生的膽大,這些話說出來,那就是滔天大禍,他真對武則天如此信心?
“你說的沒錯,可是現實恰恰相反,如今的文官除了禮部,已經把朝廷所有的職權全都掌握了。”武則天無奈的說道。
“陛下何必說的這麼無可奈何的樣子,在草民看來,陛下看似無力迴天,實際上卻是掌握了主動權,甚至是已經挖好了陷阱,只等著文官們跳進來。”
“哦?何以見得?”武則天目光閃爍的看著錢德生。
“就從陛下說,糧價的問題,這本應該成為陛下的心腹大患,可是陛下卻至若惘然,除非陛下不在乎民意,可是這又不可能,所以草民猜測,陛下是打算拿文臣名下的那些產業東家開刀,直接逼迫文臣就範,再配合近來《大唐日報》的輿論攻勢,陛下是打算好了,拉攏農戶、匠戶、商戶的支援,既然在朝廷上找不到支持者,那就在民間找尋支持者,這天下的讀書人雖然多,可是其他行業的人更多,陛下如今來此,想必也與您的計劃有很大的關係吧?”
“沒錯,朕的這個計劃,的確與你們有莫大的關係,而且朕不是想利用你們,而是真心實意的想要改變你們的地位,當然了,同時還有農戶與匠戶,不過農戶與匠戶暫時來說,還沒有形成足夠的影響力,所以暫時無法成為朕的助力,只有你們商戶,才是最有可能的,也是朕最大的助力。”
“陛下想要改變我們的地位,又能改變到什麼程度?”
“商戶不再是賤籍,若是一些出眾的,甚至可以為官,就比如說你……錢員外。”
眾人再次譁然,有人懷疑,也有人羨慕,不一而足的看著錢德生。
“若是草民為官,不知道能做幾品?什麼官位?什麼職權?”
“分割戶部的職權,挖空戶部的根基,重新組建新的部門,朕將這個部門稱之為財務部,錢員外,朕覺得你不止能賺錢,同時有敏銳的政。治頭腦,所以朕對你非常滿意。”
不少人都露出後悔之色,其實有些人也是想到了錢德生說的這些問題,只不過沒敢說出來。
如今想來,卻是後悔不已,早知道這些話就由他們來說了,也不至於弄的如此不上不下的地步。
“歷朝歷代都有戶部,要想挖空戶部的根基職權,這很難……除非……”錢德生的目光越發的凝重,突然之間,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除非藉由這次糧價上漲的事情!將事態擴大!”武則天武則天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笑容。
“陛下,草民願為您效犬馬之勞!”安泰大聲說道,這也算是他表明自己的立場,如今錢德生搶了大半的風頭,如果這時候,他還不能抓住機會,那麼恐怕將會一無所有。
這件事看似風險很大,可是如果武則天贏了,那麼對於他的家族來說,也將獲得極大的利益,安泰和在場的大部分商人,骨子裡都有著冒險精神。
當他們所能看到的利益,達到他們理想的程度,他們將會無視一切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