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喬裝打扮,在江寧、崇州等地潛伏了好幾個月瞭解南朝,實是北燕對南朝、對淮東瞭解最深入的官員之一。
也正是如此,葉濟爾才在南朝刺探事務上,如此依重他。
佟化成本要在年後就應該回到燕京,跟天命帝當面稟告南朝在徐壽、沂海的形勢異常,但適逢鶴壁方面搗毀淮東軍情司的一處潛伏據點,活捉到淮東十六名潛伏人員。佟化成臨時趕往鶴壁,親自抓刑訊事,耽擱了大半個月的時間。
雖說淮東在北地的軍報據點迅速進行了轉移,但佟化成鶴壁之行還是很大的收穫,離開鶴壁後就打馬趕回燕京。
從升泰門進城,佟成化直接趕到西寺監在燕京城裡的衙署,部屬問他:“佟大人是回府休息,還是在後面的小房湊合一夜?”
“皇上要我回京後立即回稟行程,”佟化成對部屬,說道,“你隨我去宮裡,要是皇上歇息了,我們再休息不遲……”
佟化成帶著部屬剛出衙署,葉濟爾派來召見的侍臣緊腳趕來:“佟大人,皇上知道你回京了,特召你過去……”
緊趕到葉濟爾的寢陵,佟化成進殿叩頭,看到除了河南督撫范文瀾外,成濟郡王葉濟羅榮竟然也在宮裡,趕緊也給他行禮:“大王爺與範大人何時回京了?”
“本是要去鶴壁跟你匯合,晉中臨時發生一樁事,我與文瀾從晉中借道歸京,沒想到比你小子還要早兩天。”葉濟羅榮坐在葉濟爾身旁,回應佟化成的話。
范文瀾本是葉濟爾最為依重的遼東漢臣之一;由於前些年戰略重心都在西線,葉濟爾才將范文瀾派去給葉濟羅榮當助手,負責西線的糧秣及經營河中府之事。
荊襄慘敗,葉濟爾也不得不把范文瀾留在河中府,穩定河淮西線防務。如今董原心懷異心,與淮東尿不到一壺裡去,實際也極大減輕了北燕在西線的軍事壓力。葉濟羅榮還要擔當荊襄慘敗的責任,葉濟爾不能立即將調他回來別行重用,暫時召他回來問策,之後還是要派他去河中府坐鎮,主持河淮西線的防務,但范文瀾會留在京中。
葉濟爾身體越來越差,張協又是老狐狸,其他王公大臣也沒有特別給力的人物,只能將范文瀾從河淮召回來依為助手。
佟化成知道範文瀾會調回燕京,只是沒有想到天命帝會將大親王也召來燕京問策,可見天命帝心目裡也視當前的局勢到了千鈞一髮之時。
“你快起身,”葉濟爾要佟化成起身來,讓侍臣給佟化成搬來小榻子賜座,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你去鶴壁有什麼收穫……”
“淮東在鶴城的軍情主事在抓捕反抗而死,沒能抓住這個關鍵人物,能掏出來的情報就不大完整,”佟成化正襟危坐,細稟鶴壁之行的成果,說道,“但還是掏出一些西寺監以前沒掌握的情況。一是淮東有大人物近期從山東穿過,潛入太行山。具體人物不知,但級別不會低於旅帥。奴臣趕到鶴壁時,錯過圍捕的時機,十分可惜。除了這個未知名的大人物外,淮東在過去半年時間裡,經鶴壁轉入太行山的人員多達百人。奴臣估計,加上其他線,淮東在過去半年裡,派往太行山的人員可能要超過二百人……”
“這麼密集啊!”葉濟爾聽了倒吸一口涼氣,惱恨的拍著長案,臉帶怒氣吩咐身旁的侍臣道,“擬旨,著葉濟多鏑將鶴壁、平原兩府的官員革職查辦,立即切斷河水下游的通道,所有商旅過境,一律嚴加盤律,不能再叫南朝有人再從山東、河南過境……”
葉濟羅榮的神情也陡然凝重起來。
此前種種跡象,包括嶽冷秋率正陽、渦陽兩鎮兵馬易幟在內,燕京諸王臣大公都傾向認為林縛是為篡位稱帝做準備,但這半年時間來,南朝如此密集的往太行山裡派遣潛伏人員,這又說明南朝是在為北伐積極準備。
太行山縱橫千里,西與晉山相連,北與燕山相接,地形錯綜複雜,抵抗勢力此起彼伏,一起是晉薊的心腹之患,要想剿滅卻很困難。特別是荊襄會戰之後,使晉薊的普通民眾都蠢蠢欲動起來,不僅暗中與抵抗勢力交換物資,還時時協助通風報信,使進剿始終難以展開跟深入到太行山深處去。
燕京眼下只能大體知道太行山裡的抵抗勢力規模,從早年的十三家變成今日的五軍聯盟,總兵力大約在兩萬人左右。
雖說這些抵抗勢力的裝備很差,武力談不上多強,多年來只是藉著太行山險峻而深廣的地形頑抗,但出山作戰的能力不強。但是太行山西接晉中、東接燕薊、南接河南,還與山東的平原、鶴壁兩府相鄰。
一旦南朝組織大軍從河淮、山東正面往北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