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受不了的是林學，整個胃痙攣得難受，吐得一塌糊塗，膽汁都出來的，倒在馬桶邊，一張臉青白得跟鬼似的，臉頰消瘦，額骨凸起，兩隻眼睛含著血絲，眼袋發黑，眼淚順著眼眶往下一直掉，捂著嘴，第一次嗚嗚的哭出聲，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林學一直忍著，跌得太慘不願承認，但作為一個男人一旦接受了這種打擊，好像也沒什麼了，林學嚎啕大哭，當初連地板都跪壞了，腿都被打斷了，有家回不得，當初怎麼過來的，如今不過是再怎麼挺過去，大喜大悲皆因那個男人，林學咬著拳頭，止住了哭聲，眼裡射出怨恨的寒光。

肖齊南將昏倒在廁所裡的林學扶進臥室，沾溼了毛巾為對方擦了擦汗溼的臉，喂對方吃了胃藥，見對方漸漸睡下，肖齊南退出房間，看著一片狼藉的客廳，默默的打掃了起來，打掃完了，肖齊南進了廚房熬粥，粥熬好了，肖齊南將林學叫醒，將粥遞給對方：“墊下肚子！”

林學搖頭，而是雙眼銳利的盯著肖齊南看：“哥已經想通了，你呢？”

肖齊南將碗擱在案頭，起身就要走。

“三天了，你到底有沒有注意時間？你要徹底放棄你的小辣椒嗎？”

肖齊南轉頭，眼裡帶著些許壓抑的怒氣：“放棄？我有什麼權利放棄？對方莫名其妙說走就走，當初說的那麼冠冕堂皇，全都是屁話，兩個人在一起是過家家嗎？我能怎麼辦？你說我能怎麼辦？”

林學面色很白，卻難得擺出一副認真嚴肅的表情：“對方莫名其妙？你真的這樣想？”

“我能怎麼想？我到現在想破了頭，還是不明白對方為什麼離開？”肖齊南暴躁的扯了扯頭髮：“我哪裡還做得不夠好？直接告訴我啊，這樣離開算什麼算什麼算什麼？他把我當成什麼？我甚至在想，他有沒有一點在乎我，我們從一開始也許就是錯的，如果……”一開始小白只是普通的貓……

林學沉默了很久，嘆了一口氣：“你對自己不自信，你對他更不信任。”

“兩個人在一起，沒有信任是無法長久的。”

“我不是你的學弟……我不是你的學弟……”葉曉的話徒然在腦海裡迴響，肖齊南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他從來就沒相信過他能和小白走到最後嗎？他打心底不相信小白的話嗎？

“你不相信他，所以他離開你選擇借酒消愁而不是將人找出來，也許這個離開的結果才契合你的想法……如果不能將這個想法打消，如果不能信任對方，那就徹底的讓對方走吧。”林學拿過擱在案頭的粥開始喝著，心裡自嘲，什麼半吊子的也能開導別人了？手裡的粥，清清淡淡帶著小米香滑過喉嚨，滋潤著乾澀的嘴巴，更是讓腸胃暖暖的，林學滿足的呼了一口氣，看著像雕塑的肖齊南，林學砸了砸嘴巴，滋味真心不錯。

自從林學的一番話後，肖齊南整個人魂不守舍就像一縷幽魂在房裡遊蕩，也不說話，林學也不說了，只是很不客氣的鳩佔鵲巢，理所當然睡著柔軟的大床，讓肖齊南睡沙發，美其名曰讓對方好好反省順便思考一下以後的人生，肖齊南睡著沙發，每天晚上都睡不著，林學半夜起來經常會看到肖齊南睜著雙眼發呆，每當這時，林學總會以一副飽經滄桑的語調感嘆一聲年輕人……

是啊，年輕，想當年自己不就是因為年輕，所以義無反顧，也因為年輕可以大言不慚的對著老父說絕不後悔，因為年輕可以意氣用事的和老父針鋒相對，當時自己是怎麼說的？不後悔絕不後悔，跪著也能走完——結果是腿被打斷了，腿斷了還可以再接，人變了找誰？林學也只能感嘆，這個時候幫不了肖齊南，也不敢幫。

林學每天早上起來，都會看到豐富的早餐，砸了砸舌：“準備得這麼豐富，你自己卻不吃，肖小弟你沒病吧？”林學忍不住用手貼著肖齊南的額頭測了一下溫度，肖齊南撇開：“愛吃不吃！”

林學眼睛眯了起來：“喂，你該不會將我當成你的小辣椒慣著吧？”

肖齊南抓起桌上的盤子就要往垃圾桶裡道，嚇得林學趕緊阻止：“喂喂喂，別啊，我不說，我吃我吃，別倒啊！”

“吃完了收拾你的東西離開！”肖齊南坐下冷漠的說道。

林學搖頭：“真無情啊……”林學叉著培根咬了一口：“吃完就滾，別瞪我，看樣子你也想明白了，我也該去處理我的事了，祝你馬到成功！”林學舉著叉子向肖齊南致意。

肖齊南站起身：“吃完馬上走！”

“哼，跟哥彆扭？”年輕人啊……

☆、第二十五章　追

肖齊南攏了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