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鍾愛的軍師昔無轅瞧,聽他報告著最新的軍情。
“最近匈奴人似乎有意要進軍中原,近來加緊操兵、動作不斷,雖與我們無關,但我想咱們還是得加緊戒備。匈奴人的野心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昔無轅手執羽扇,一派優閒輕鬆地說著,但眼眸中卻散發出強而有力的敏銳。
“那麼你就是認為咱們應該要調派兵馬,前往邊境戌守?”昔絕封淡淡地說著,字字卻是穩健十足。“你可知道調派兵馬是一件大事?老百姓最怕戰爭撻伐之事了。”
“大哥可曾聽聞過假途滅虢的故事?”
“假意過路,實則將該國消滅。這是三十六計其中之一計。”
“兵不厭詐,不可不防。”昔無轅英挺的劍眉,微微一挑。
正當他們談論到一半之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道男聲——
“你們整天在談這些事情,不嫌煩啊?”昔薄烈倚在門邊,神情慵懶地說著。
昔無轅一見到昔薄烈,立刻笑眯眯地走上前去。他實在是長袖善舞,和任何人都能輕鬆地打成一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難得見你一面,你不是愛好行走江湖嗎?怎麼今天會突然回來?”
“今天搶了個姑娘家的錢財後,閒來沒事,打算回宮睡覺,等睡飽了再出去鬼混;來這裡不過是跟你們打聲招呼,不然你們老是抱怨我來無影、去無蹤,根本不知道我是不是還活著。沒事的話,我走了。”昔薄烈這樣就打算走人了。
“喂喂喂!你這麼露一下臉就要走啦?”難得見弟弟一面,昔無轅才要叫住他,他就逕自離去了。
昔無轅也懶得再叫他了,叫也沒用!
“別管他了,他的個性就是這樣,咱們還是繼續討論我們的事情吧!”昔絕封慎重地道。然而他看著昔薄烈離去的背影,精明如他,有一股強烈的直覺從心底浮起。
昔薄烈走回自己的院落,回到寢房裡,把錢袋裡頭的銀兩全倒了出來後,便命人將那些銀兩繳到國庫,去救濟窮困的人民。
他兩手枕於腦後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看著天花板,喃喃自語地說道:“算算時辰,那位姑娘也應該可以離開那裡了吧?”
昔薄烈繼而一側身,看著放在桌上那個已經空了的藍色錢袋,這才發現上頭還用鵝黃色的絲線繡了一個女人的名字。“海鈴兒,不錯的名字,希望她別繼續再找藥了,否則遲早會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的。”
昔薄烈才一合上雙眼閉目養神沒多久,房門就緩緩地被開啟,進來的是一位娉婷嫋娜的美麗女子。
“薄烈,難得你回宮,我燉了冰糖燕窩,特地端了一碗來給你嚐嚐,快點趁熱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綠環笑得開懷,柔聲說著。
綠環是在昔薄烈的院落裡專門伺候他的丫鬟,她愛慕著昔薄烈已久。
昔薄烈對下人都很和善、都很好,但是她在他眼中,一點也不顯得特別,因為他的心中根本就沒有她的存在。然而她明明知道這一點,也知道毫無情根的昔薄烈根本看不到她對他的愛,但是她愛著他的心,依舊還是沒變。期盼著終有一天,他會被她感動。
“先擱著吧!”昔薄烈冷著聲回答。
“吃完了再休息啊!”
“我現在不太想吃,不然你端出去好了。”昔薄烈一翻身,背對著綠環。
那碗精心為他燉煮的冰糖燕窩,還熱騰騰地擱在案上,他卻是連一眼都沒看。
綠環只好喪氣地將那碗冰糖燕窩再端出去,輕輕地合上門。
她才一步出房門,便見到吳稹迎面走來。
吳稹是昔薄烈院落裡的小廝,十分地尊敬昔薄烈,也非常地崇拜他。
“他不吃,我吃。”吳稹一把搶過綠環手中端著的冰糖燕窩。
“誰希罕你吃啊!我寧願把它給倒掉。”
“你這樣一廂情願又是何苦?他根本連一眼都不看你。你忘了?他什麼都有,就沒有感情嗎?”
“我的事情不用你來管。”
綠環負氣離去,留下吳稹一人站在原地。
吳稹望著綠環逐漸離去的背影,失望地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綠環總是忽略掉他對她的愛意呢?
明知道昔薄烈不可能會愛上她,她還是這樣地執迷不悟。
海鈴兒好不容易才捱過了這個她生命中最為漫長的三個時辰,偏偏此時日照又強,她簡直就快變成烤乳豬了。
三個時辰一到,繩索立刻解開,她想也不想,立刻衝進長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