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殿平時只有顧連州一個人在用,是個十分清靜的地方,想來想去,白蘇覺得很好,白天還可以趁著顧連州去宮中的時間在此處寫禁書,實在太好了!
顧連州不動聲色的看著白蘇兀自飄飄然的神情,走到書架前拿起一個竹簡,小心翼翼的展開,吹了吹上面的灰塵,“清風殿裡的書全都是孤本,你修整抄錄的時候,務必要小心。”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白蘇不滿道。
顧連州瞪了白蘇一眼,把竹簡遞給她,“我曾看過你寫的書,才華滿腹,若是不走正道,豈不可惜?”
白蘇仔細看手中的竹簡,“大夏王朝?”
夏朝,是歷史上出現的第一個王朝,後世對於夏朝的文字記載寥寥可數,而這裡居然有書冊!白蘇立刻被引起了興趣,隨意的盤膝而坐,迫不及待的開始閱讀。
顧連州看她如飢似渴的模樣,心道,她還是能走上正途的。
白蘇自是不知,顧連州把她歸類到“走上歪路的不良少女”,兀自沉浸在古老的歷史之中。
顧連州見她坐的隨意,也去另幾排書架上取下一卷書,撩起袍子隨意的坐在她身旁。
白蘇平素就是個懶骨頭,看了沒一會兒便覺的脖子酸腰疼,悄悄抬眼,見顧連州臂膀寬闊,有些蠢蠢欲動,盯了許久,終於扛不住累,便大著膽子朝他挪了挪,見他沒有排斥,又把腦袋靠了上去。
顧連州無奈的搖搖頭,卻是任由她靠著了。
你給三分顏色,白蘇絕對能開得起染房。她捧著書,看著看著,便向下滑去,直到腦袋擱到了顧連州的大腿上,頓了一會,發覺他沒有意見,歡歡喜喜的調整好姿勢,萬兒八千的躺在顧連州腿上,繼續看起書來。
白蘇還小小的得意一下,“我還真是柳下惠啊。”美人在側,坐懷不亂呢!
頭頂上的書冊移開,露出那張禍水級的俊臉,顧連州本著不恥下問的心態,道,“柳下惠是何人?”
白蘇被他好看的臉晃的暈了一下,道,“柳下惠啊,是個好學之人。”
“師承何人?”既然這麼有名,他沒道理不認識啊?
白蘇道,“他也不是什麼名士,是我家鄰居。我如此說來,是因為曾經有個美人非常愛慕他,有天晚上,美人去**,他依舊能夠坐懷不亂的讀聖賢書,不為美色所動。”
雍國風氣開放,女子看上哪個男子,是可以自己投奔去的,便如慧姬,也是自己投奔過來的。所以白蘇說這話,還是很有可信度。
顧連州聰明如斯,自然是知道白蘇把他比作那個美人,在那兒自我褒獎呢。
只是。。。。。。。“美人夜半去投,你如何知道?”
顧連州的潛臺詞是:你不會就是那個美人吧!
“你莫要這麼看我,我只是和什麼也不懂的小丫頭,哪裡算得上美人!”白蘇被他的眼神盯的直發毛,忙解釋道。
“也未可知。”顧連州重新舉起書,能寫出《品花寶鑑》的,還叫什麼也不懂?還有今天下午那首詩詞,簡直是。。。。。。有傷風化!
白蘇尷尬的咳嗽兩聲,側個身,繼續看書。
時是初夏,躺在地板上還有些冷,顧連州看她不老實的扭來扭去,便脫下外袍,給她墊在身下。
白蘇看著顧連州清明的神色,心裡有點小小的失落,除了見他的第一晚特別動情之外,一直以來都這麼冷靜,本來以為顧連州對她有些好感的,可現在又不確定了。
晚霞漸漸暗淡下來,小廝如往常一般輕手輕腳的進來點燈,誰知一進門,便看見這副場景。
一襲青衣的顧連州側對著正門,側面的輪廓毫無瑕疵,神情專注盯著手中書冊,俊眉習慣性的微微蹙起,金紅的夕陽在他的輪廓上鍍上金邊,一個月白襦裙的女子躺在他懷中,身下淡青色的長袍展開在地板上,宛如水上盛開的蓮花,女子只露出一截下巴,和淡如杏花的唇瓣,不算精緻,卻有種令人一見難忘的閒適與恬淡。
這樣一幅宛如絕世名畫的景色,直令小廝呆怔了半晌。但他也是看慣了俊男美姬的,好歹終於收回的魂兒,悄悄的去點燃了殿中鑲嵌在牆壁上的牛油燈。
氣氛和諧的看了許久的書,顧連州倒是很喜歡這種寧靜的氣氛,不過看見白蘇開始打呵欠,便道,“回去歇著吧,明日可不要只顧著看書,修書為要。”
白蘇偷偷翻了個白眼,心道這人可真不是好糊弄的,這麼和諧的氣氛,居然還沒忘記懲罰之事。
她哪裡知道,顧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