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到有訊號的地區,就按照顧惜朝的意思跟傅晚晴講了他的情況,一再表示安全上沒有問題,叫她千萬別看了新聞報道自己嚇自己。之後能打通電話的時候顧惜朝又跟傅晚晴透過話,主要是讓她別擔心,不過訊號始終不太好,沒說多少。
傅晚晴明知道他安然無恙,心頭卻隱隱浮動著一絲不安和煩躁的情緒,她性格恬淡,或者說比較漠然,很少有大的情緒波動,除了少女情懷總是詩的年紀遇見鐵遊夏的那一次。
說出來似乎很不科學,然而傅晚晴從來沒接過顧惜朝卻是不爭的事實。首先有好幾年的時間是她在英國留學,回來之後倆人又都忙,當然之前她確實沒太把心思放在這段感情上,她不在接送這種日常瑣事上耗費精力,同樣也不要求另一半,沒一丁點兒情侶之間的膩膩歪歪,一年一年過去,掐指一算,竟然不科學到連線機都沒有過一回。傅晚晴的情商實在不高,後來不曉得怎麼回事兒就想通了,覺得同顧惜朝平平淡淡了這幾年,才更應該珍惜,彷彿是突然開了竅一般。今次她特地找黃金麟問了航班,趕來接機。
顧惜朝和傅晚晴,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何止不科學,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bug,然而它就是存在了,而且一直找不到正確的破解程式。
作者有話要說:
☆、清湯掛麵
顧惜朝有些心虛地朝戚少商那邊兒瞄了一眼,發現他果然也正看著自己,雖然臉上掛著一貫的招牌微笑,但他莫名覺得那笑容別有意味,戚少商不會無理取鬧,所以那表情是……幸災樂禍?兩人眼神一觸即分,都沒說什麼,倒是傅晚晴看見戚少商和穆鳩平,開開心心地打了招呼。
穆鳩平大咧咧一笑,“傅小姐又漂亮了。”他可不是油腔滑調,而是嘴笨,反正他死活認為,誇女士漂亮就是最真誠的讚美,也是不會出錯的開場白。至於顧惜朝,他就只是不鹹不淡地點了點頭,他同阮明正一樣沒理由地不喜歡這個人。雖然紅袍姐說過很多次,捐建學校是戚少商最重要的事,只有最重要的人去完成他才放心,但是這個一根筋兒的小老八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老大會跟這個人這麼要好。以前卷哥、紅袍姐、勾師兄甚至小孟都笑他憨,但他並不傻呀,戚少商走到哪兒都能交很多朋友,可是沒有顧惜朝這樣的。他說不清楚,可就是不一樣,千真萬確的不一樣。
雖然一下飛機就遭遇“驚喜”,表面一團和氣,實際上他倆心中的彆扭只有自己知道,甚至都有點懷念在災區喝涼水睡帳篷的日子。但總算是各有人接,局勢平衡,大家都不必為難。
顧惜朝看見傅晚晴來接他,竟瞬間有種受到驚嚇的感覺,剛剛在災區的帳篷裡積攢起來的一把決心險些被嚇散了。他太習慣於兩人之前幾年那種死水無瀾的關係,自從她開始表現出關心和熱情,他就各種彆扭不適應,當然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戚少商這廝陰魂不散,好吧確切地說,是他自己移情別戀了。
顧惜朝一路上默默地鄙視了自己好幾遍,偷吃已經是很沒擔當的行徑,假如連說句分手都不會的話,年紀當真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簡直是死了都不冤。
賤人就是矯情。精準洗練得令人髮指,哈哈。
他一向瞧不上拖泥帶水優柔寡斷的,然而自己就在親身演示何為矯情,也是醉了。顧惜朝不知道自己與傅晚晴過去的那種感情算不算真正的愛情,但至少他很清楚現在一定不是愛了,但是傷害到傅晚晴仍是他最不願意做的事。其實若是以情侶關係來評判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怎麼看都不合理,或者說淡薄到不行,可是偏偏很奇妙,她似乎跟他有某種看不見說不清的聯絡,就好像手上的肉刺,難看礙事兒不舒服,但撕扯掉自己又疼,糟糕的是他找不到指甲刀。
在布達佩斯錯過了,因為阮明正錯過了,賑災又給了他們一次機會,無論如何都該解決了,沒人有理由要求別人一直等。沒有指甲刀就撕掉,反正傷口總會癒合;沒有完美的破解程式就全盤格式化,反正總有一些資料留不到最後。
傅晚晴換了一臺普普通通的沃爾沃,方便她平時工作用。顧惜朝要開車,傅晚晴不讓,說是他一路辛苦了。路上她樂著說:“表哥本來非要買一臺Cambridge給我,說低調,我說就算Cambridge低調,那麼大個美洲豹也低調麼,他就愛糊弄我。”
顧惜朝眼角抽搐,呵呵道:“是麼,你幾時也懂車了。”他渾身不得勁兒,從沒接過機今兒接了,從沒當過柴可夫司機今兒當了,不曉得還有沒有什麼第一次。當顧惜朝看到傅家的傭人守著大包小包在小區門口晃悠的時候,他有種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