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默是內閣大學士文鼎驚的人,而這個文老頭一向和周離不和,所以這次姓楊的來了絕對沒好事。周離真想罵人了。這天氣氛格外融洽,原本爭的面紅耳赤的雙方人也都和笑盈盈的。所有的盟約很快定了下來,雙方可以說是歃血為盟,簡直親如一家人一般。封國每年會上歲貢,而鄭朝頒發鐵券丹書,冊封龍泱為封王。周離看著這些,有些無聊的笑了笑。當天晚上會有夜宴,可是周離沒有參加,他讓葉九天去了,自己則帶了幾個人急程趕回新州。龍泱一個人立馬在雅方河畔,他看見那幾個人走了,一直在黑夜中再也看不到人影為止。然後,他勒轉了馬頭。會再見面的。周離。夜晚什麼也看不見,外面的雪大了起來。這樣,也好。「你自己走!」鳳玉硬是推開周離,而周離一直勉強抱著她,他也受傷了,方才一直毒箭正好射到他的左臂上。真不應該帶鳳玉來新州,不然她現在也不會這麼痛苦了。「你別亂說,我死也要帶你回雍京。」周離一隻手勒著韁繩,戰馬在雪地上奔跑著。後面還是有追兵,怎麼也甩不掉。「放我下去,你自己就能活著回去。」鳳玉傷口重,血流如漿,她自己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所以她不能拖累周離。「閉嘴。」周離用受傷的手死死抓著鳳玉,她就勉強坐在自己懷中。這次,如果能活下去那麼一切好說,就是死,他也不能捨棄這個女子。「我說過,鳳玉,生死我和你在一起。」新州已經亂成無可收拾的局面了。事情開始是因為有軍士沒有軍餉就去搶老百姓的錢財,結果錯手殺了人。陸風毅想著這事情能遮過去最好,可楊文默非要軍法處置,這麼一鬧,那些兵士這麼多年的積怨一下子就被激起來了。想著自己反正守法是死,沒有軍餉,老婆孩子都餓的活不下去了,而違了軍法一樣是死。又有幾個領頭一鬧,一下子就兵變了。現在的新州成了修羅場,新州的兵士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新州出了內鬼……這是陸風毅最後和他說的話。從雍京帶來的人已經盡數被殺,而周離在混亂中帶著鳳玉跑了出來,可是依然受了很重的傷。這麼跑下去支撐不了多久的,周離的馬好,他轉頭見後面的人逐漸跟不上了,馬上到了密林中,下了馬,他抱著鳳玉,然後在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讓它向那邊跑,引開追兵。他都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力氣,拖著鳳玉走到了一棵松樹下面,再也走不動了,腿一軟,就癱倒在地面上。「鳳玉,你還好吧。」不說話了。怎麼這麼僵硬?這裡太黑了,周離看不見,他想向自己的靴子裡面摸一下,把匕首摸出來,那把也是神宮的利器,可以照亮的,可是,靴子裡面是空的。他用手摸了一下風玉的胸口,那把匕首就明晃晃插在她胸膛上。啪的一下子,開啟了紅寶石,只能看見紅光中,鳳玉已經冰冷的身體,還有嘴角的血跡。「你……」他想叫,你醒醒,可是聲音卻怎麼也出不來。忽然聽見外面有人逼近的聲音,周離拔出了那把匕首,心口一陣收緊,嘴中的血就湧了出來。周離捂住嘴巴,走了幾步,到旁邊的樹木後面躲了起來。千萬不能出事,他千萬不能出事。龍泱根本就沒有想到新州能失控到這一步,他派出去的人去攔周離,結果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周離完全沒了蹤影。就方才,在外面,他看見森林中的紅光閃動,抱了一線希望進來,火把照亮了這裡。前面有人!有人喊了一聲,他們馬上過去,火把照亮了她的臉,是鳳玉,她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