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姑爺趕快換喜服。”
蝶衣身形輕轉,身上已經穿著大紅的喜服,周圍的環境也忽然改變了,謝靈運儼然處身在一個喜堂之中。
兩個小廝手捧大紅的喜服,給謝靈運穿著完畢,有幾個人拿著樂器正在吹吹打打。
兩名喜氣洋洋的小繯扶著蝶衣走過來,“請姑娘姑爺拜了天地,入洞房吧!”
蝶衣手中拿著卻扇,遮著半邊面容,似羞似笑,當真是面若芙蓉,腰若流素。謝靈運一眼看見她,便有些呆了。他素知蝶衣是美麗的,但想不到她穿起喜服時竟會美成這個樣子。
他怔怔地看著蝶衣,一時忘了如何是好。
一名小繯掩著嘴笑:“姑爺只顧著看姑娘了,怕要誤了吉時。”
謝靈運忙收斂起心神,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一個年老的喜娘高聲唱道:“一拜天!”兩人向著天行了一禮。
“二拜地!”兩人又向著地行了一禮。
那喜娘正想唱“夫妻對拜。”
忽見一道黃色的光芒閃過,喜娘大驚,只覺那黃光耀眼,好似一直穿過了她的身體一般。她慘呼了一聲,被那黃光擊中,落在地上,即刻現出了蛺蝶的原形來。
只聽一人大喝一聲:“妖怪,你果然在這裡。”
明亮歡樂的喜堂一下子消失不見,謝靈運又自身在陰暗潮溼的濃霧之中。他一驚,回頭看時,見抱朴子正義凜然地站在他的身後,身後還跟著抱朴九子。
身邊的人們驀然化成無數彩蝶,四散飛了開去。
蝶衣苦笑道:“看來我真地無緣與你成親。”
謝靈運心頭一熱,“不,無論如何,我都要娶你為妻。”
他向著抱朴子一鞠,“請道長手下留情,讓我與蝶衣拜完天地,成為正式的夫妻。”
抱朴子喝道:“你可知她是妖怪?”
謝靈運點頭:“在下早就知曉。”
抱朴子道:“你明知她是妖怪,還要與她成親?人與妖是不可能結合的,你若與她成親,她必會吸你精氣,害你性命。”
謝靈運淡然一笑:“我只想娶她為妻,就算她與我成親後,立刻便會將我吃掉,我也不會後悔。這是我與她之間的事情,請道長不要多管。”
抱朴子怒道:“真是冥頑不靈。無論如何,你是一個知書識理的公子,你可曾聽說過人與獸成親?”
謝靈運呆了呆,“這又怎麼可以相提並論?”
抱朴子道:“如何不能相提並論?她本就是一個蝶妖,雖然生地美麗,到底也不過是一個獸類。你與她成親,和與豬與狗成親有何不同?”
謝靈運被他問得啞口無言,雖然抱朴子說得不錯,他也根本無法反駁,但他仍然固執地道:“就算她是豬是狗,只要我愛她,我就要與她成親,這又與道長有何相干?”
抱朴子冷笑道:“世人多愚,耳迷於五聲,眼迷於五色,鼻迷於百味,身迷於慾念,而心則迷於情愛。修道人的責任就是解救世上沉迷的人們。”
他戟指指向蝶衣:“妖怪,五十年前,我為了降服你,受了重傷,使我不得不龜息五十年。今日不僅是為了人間降妖,也是一雪前仇的時候了。”
他手中多了一道靈符,叱道: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靈符上黃光閃耀,如同千萬道利箭,向蝶衣襲去。
蝶衣心驚膽寒,她的周身皆被黃光所罩,連一絲退路都不曾留下。五十年前,她便險些死於這道符之下,恐懼早便深藏在心底,現在又見靈符,只覺得符上的千萬光芒,是無論如何無法逃脫的。
光芒已經射到眼前,忽見謝靈運橫身在她之前,硬生生地擋住了黃光。
黃光皆入他的體內,他身子晃了晃,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抱朴九子大驚,連忙衝上前扶住他,“謝兄,你這是何苦?若不是師祖及時收回了法力,你早就死了。”
謝靈運笑笑:“眾位道長要降妖除魔,謝某不過是一介書生,如何能夠阻攔得了,只求各位手下留情,讓我先與蝶衣成了親。我並不是求各位放過蝶衣,我只是想先與她成親,了卻了她的心願。”
抱朴九子呆了呆,“這女妖立即就會死了,成不成親又有何干?”
謝靈運淡然一笑:“諸位是出家之人,又如何能明白人間情愛?情在你們眼中,也許不過是禍害人類的厭物,但於某些人,卻是活在這個世上的唯一理由。你們可試過,五十年來,都有一個女子對自己不離不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