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皺眉道:“赫連勃勃?”
周猛便將前後事情略一陳述:“赫連皇帝和無雙姑娘的婚事在即,難道你真的任由無雙姑娘嫁給他人?”
流火苦笑道:“她若不想嫁人,又有誰能逼她?”
周猛道:“但這位姑娘如此大肆宣揚,是否就是為了讓你知道?”
流火默然,無雙並不是那種欲迎還拒的女子,或許別的女子會用這種手段引起男人的重視,無雙卻一定不會。他抱起一個酒罈,狠狠地喝了一口,大聲道:“我不知道她的心思,我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心裡難免有一絲悲哀,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心裡是否有我。
流火走出酒館的時候,周猛趴在桌上睡著了。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酒量再好,也會有醉倒的時候。
流火卻驚奇地發現,自己似乎分外清醒。他在凌晨的街道上行走,心無可避免地轉到了無雙身上,她要嫁給劉勃勃嗎?她每做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的原因,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
第六章流火
晨曦中傳來了狼嚎聲,這叫聲遠遠地傳來,倉皇無助,很是絕望,有狼受傷了嗎?
流火立刻向著狼嚎聲傳來的方向奔去,山谷中,一隻小狼正被獵人的捕獸夾夾著,腿上鮮血淋漓,它的面前站撲兩條垂涎欲滴的獵狗。
獵狗忽然感覺到流火的到來,轉過頭警覺地注視著他。
流火心裡一動,這種情形似曾相識。他對著兩條獵狗揮了揮手道:“既然我來了,你們便不能再傷它,快快回去吧!”
那兩條獵狗低鳴了一聲,垂下頭夾著尾巴轉身而去。
那小狼一邊舔著自己受傷的腿部,一邊可憐兮兮地看著流火,似是請求流火將自己從捕獸夾中救出來。
流火不由得想起很久以前,自己曾經落入獵人的捕獸坑中,如風為了救他,連性命都不要。他心裡一酸,許多事情發生了,便不能再挽回,想必現在的如風仍然對他恨之入骨。
他走過去,開啟捕獸夾,道:“你以後要小心,不要再被獵人捉住,並不是每次都會有人救你的。”
那小狼抬起頭,“嗚鳴嗚”地低鳴著,似是在答應。此時它與流火近在咫尺,又是一隻未成年的小狼,而且還受了重傷,料想流火必然對它全無戒心,它忽然伸出一隻尖利的爪子向著流火的眼晴抓去。
那指爪一伸出來,居然有三寸多長。眼見那爪尖快如閃電般地抓向流火的眼睛,而流火似乎仍然沒有躲避。
小狼心中暗喜,一擊使可成功,這下它立大功了。
但它的爪子堪堪抓到流火的眼前,卻忽然停了下來,再怎樣也無法前進一分一毫,它呆了呆才發現,流火正用一隻手輕輕地捏著自己的爪子。奇怪的是,流火似乎並未用力,它甚至不曾感覺到被流火握著,但就是無法前進分毫。
流火笑笑道:“想要騙人,一定要將自己的妖氣斂去。如果你還不曾學會如何收斂妖氣,就不要試圖去欺騙一個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妖怪。”
小狼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少主就是少主,以我的這點兒道行居然還想欺騙少主,真是自不量力。”它話還未說完,山谷中盛開的野花忽然都飄飛了起來,那花開得漫山遍野,紅白交錯,飛得滿天都是,煞是好看。
花飛到空中,忽然爆開,花粉簌簌而下,一時間,整個山谷都被花粉重重籠罩了。
流火和小狼的身影也被這花粉包圍了起來,躲在暗處的如風睜大了雙眼,但視線卻被花粉隔斷。他不曾看見流火離開山谷,那麼他必然還在花粉包圍的谷中。
這花粉是他歷經千辛萬苦,找到了傳說中的乾闥婆城,採集城中的曼陀羅花毒製成的,無論人或是妖都無法抗拒這可怕的毒性。據說連摩呼羅迦族和乾闥婆族也因這花毒而死,流火不曾離開這花粉的範圍一定是凶多吉少。
終於殺死了流火,終於成功了。但如風卻沒有成功後的喜悅,反而有一絲淡淡的悲哀。流火是啖鬼的兒子,但也同樣是他一手帶大的。
他渭然長嘆,轉過身,想要離開山谷,卻看見自己身後,站著一個白衣男子。男子手中還提著一隻小狼妖,那狼妖正擠眉弄眼地對著自己做鬼臉。
他一怔,但又莫名地鬆了口氣,流火到底是沒有那麼容易死的。他道:“你的神通又精進了,我居然不曾察覺你已經離開了山谷。”
流火淡然一笑:“我越來越像是一個夜叉,連我自己都無法控制身上發生的變化。小時候,我如同你一樣痛恨我的父親,就是因為他,母親那麼早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