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
水瀾身子微微一滯,轉過頭看著她:“我不放。”
“如果你再不放,我就殺死你。”影雪冷冰冰地道。
水瀾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殺我?!你終於說出你的目的了。他淡然一笑:“你真想殺我,那就動手吧!”
影雪的眼中殺機乍現,動手就動手吧!這本來就是我來這裡的目的。
她手中的短劍向著水瀾的心口刺去。很平常的一劍,並沒有帶太多的靈力,他輕易就可以擊落。但他卻沒動,安靜地站著,等著她這一劍刺入心口。
影雪的手不由地顫抖,終於還是從他的心口邊滑過。劍很鋒利,在水瀾的胸口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但並不足以致命。
她咬著嘴唇,為什麼不躲開?
水瀾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她:“不是要殺我嗎?這樣是殺不死我的。”
她心裡一酸,手便軟了,短劍失手落在地上。“叮”地一聲輕響,在暗夜裡分外的驚心動魄。
人聲正在向著他們的方向奔來。水瀾不再多言,攔腰將她抱了起來,向著城外的海邊飛掠而去。
兩人近在咫尺,影雪聞到水瀾身上淡淡的雨水一樣的氣息,是水之精靈的味道。她的心失落到軟弱無力,為什麼在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會忽視那麼多的特徵?他身上淡藍色的輝光,連同他的呼吸都帶著清水的味道。為什麼會視而不見?
她也不知水瀾帶著她飛奔了多久,她只看見腳下的大海逐漸變成了陸地,後來水瀾奔跑的迅速似乎減慢,她忽然注意到他胸口的傷口仍然在不停地滴出鮮血。
天快亮的時候,他們終於停在一個小小的廢屋之前。是那座廢屋,她成為他的女人的地方。他居然帶她回到這裡來了。
他推門進了廢屋,才把她放了下來。她環顧左右,屋頂已經被修葺好了,牆壁上破洞也用磚土補了起來。他並沒有騙她,他真地在這裡等待過她。
牆角整齊地堆著砍好的木柴,難道他曾想在這裡長住嗎?象他這樣的人居然會做這種屑碎的事情,影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悄然看了他一眼,見他盤膝坐著,臉色蒼白如死。
她走出廢屋,隨手採集了一些野草,這些草是可以止血的。她將草嚼碎,敷在他的傷口上。然後又撕下自己的內衣,將他的傷口包紮起來。
“不是想讓我死嗎?”
她默然不語,遠遠地坐在屋角,雙手抱著腿,下巴放在膝蓋之上。
“你是摩呼羅迦族的公主吧!你身上的輝光不象是普通的族人。”
她“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為什麼要這樣作踐自己?為什麼要用自己做貢品?”
她看了他一眼,“七年前,我的父兄都死在對乾闥婆族的戰爭中。聽說,那個時候,乾闥婆族的王子雖然年幼,卻已經十分驍勇善戰,我的父兄就是無法抵抗他的靈力,而死於他的手中。那個人是不是你?”
水瀾慘然一笑:“不錯,七年之前,我確實參加了對摩呼羅迦族的戰爭。我殺了許多人,也不知哪個是你的父兄。你若問是否死在我的手中,也許是吧!也許不是。但是與不是,對於你來說,應該都是一樣的。”
“那麼我報仇,又有什麼錯嗎?”
“若說要報仇,我的父親也一樣是死於你父親之手,難道我不應該報仇嗎?”水瀾淡淡地道。他早已經沒有仇恨之念,只有悲涼。這樣的報復,何時才會是個盡頭。
“我知道!”影雪輕聲道:“仇恨就是這樣的東西,永遠都不會有結束的一天。對於每個人來說,他最重要的事情可能就是自己的親人。因而親人被殺是永遠不會忘記的,但殺死別人的親人卻是可以輕易忘卻的屑事。你十三歲就不得不參加與外族的戰爭,也是因為仇恨吧!如果是這樣,你應該更能理解我的心情。”
“那就殺死我,為你的父兄報仇!”水瀾低聲道。
殺死你?!如果可以,剛才就已經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她把臉埋了起來,不願去看他。
風聲從廢屋外呼嘯而過。這天的清晨,風很大,把天上的流雲都吹得無影無蹤。水瀾聞到影雪身上淡淡的香氣,是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
他努力回想,好象是曼陀羅的花香。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覺得她象是曼陀羅花。那時說的話並非是一味的恭維,她真地象是一朵曼陀羅花,悄悄地開放著,不動聲色地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也許是有毒的吧!聽說最美的曼陀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