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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部分

忍成為可怕的藝術。

破邪在綁起尋香時並沒有使用任何神通,他如同一個普通人類一樣,用繩索將尋香緊緊地束縛住。她不明白尋香為何全不反抗,他確實受了重傷,但真地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她心裡有可怕的感覺,尋香反覆地讓她經受悲傷,反覆讓她感覺到世間的可怕,是為了喚醒她沉埋已久的記憶。直到現在,尋香不惜讓她親眼目睹一場凌遲的全過程,被凌遲的人就是他本人,也無非是為了喚起她的記憶。

破邪使用的小刀想必是來自人類的凌遲行刑者。刀小而鋒利,用這樣的刀可以輕易地切開人的皮肉,但卻不會刺得太深。

他在切第一刀時,無雙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因為這一刀很淺,淺淺地在皮肉上劃出一個小小的血槽。鮮血迫不及待地湧了出來,似乎是嫌主人體內太擁擠,想要找到一個宣洩的出口。

無雙也受過傷,知道這樣小小的傷口沒有什麼,特別是對於有靈力之人,他們比人類更難以死去。

然而破邪的切割卻是持續不斷的,他一點也不著急,下手也極是準確,每一刀都是同樣的深度。他似很享受切割的過程,切得即不太快,也不太慢,一刀接著一刀,每一刀下去,都會讓尋香流更多的血。

無雙看著破邪的手勢,她不知破邪是何時對人體有了這樣詳細的瞭解,她忽然想起莊子養生主中提到的皰丁解牛的故事,只要對牛的身體瞭如指掌便可以遊刃有餘。當此之時,無雙才終於明白遊刃有餘的真正含義。

破邪每切一刀,都會數一下,當第二百九十九刀切下去的時候,尋香的身上已經沒有一片完整的面板了。

空氣之中充滿了可怕的血腥氣,更可怕的是,血腥氣之中混夾著越來越馥郁的花香。尋香的血流得越多,花香之氣便越濃。

無雙下意識地後退,她看見尋香臉上的笑容,不知為何,破邪完全沒有切割尋香的臉,因而當他全身浴血的時候,他的臉仍然是完整的乾淨的。

她看見尋香慘白如死的臉上仍然帶著一抹驕傲的微笑,她忍不住發抖,為什麼要這樣?兩個人都是瘋子嗎?

她終於忍不住道:“求求你,殺了他吧!你無非是恨他,死還不能解決一切嗎?為什麼還要在死以前經受這樣可怕的折磨?”

破邪露出一絲冰冷的微笑:“若是他自己跪下求我,我就會一刀殺死他。”

尋香微笑道:“到了現在,你還是無法讓我開口求你,其實我也很替你著急,因為我知道若是我願意跪在你的面前,你心裡會更加快樂。我也很想快點無法忍受,所以你要更加努力,不要讓我死得太快,也不要讓我痛苦太少。”

瘋了,全都瘋了。

無雙頹然坐在地上,濃重地血腥氣正在將她團團包圍起來,似乎正在織成一隻厚厚的繭將她網羅其中。她只覺得艱於呼吸,每吸一次氣,鼻中就充滿那香氣混合著的血腥之氣。那氣體進入她的肺中,隨著血液流動被帶到身體的各個角落,她只覺得自己的全身也正在被這可怕的香氣和血腥氣充滿。

她腦中一片混亂,隱約中,似乎看見天上一輪血紅色的圓月。

紅月亮,紅月亮,紅月亮!

“當紅月亮出現之時,這個世界上便會有新的輪主。”

她一怔,是誰說的話?新的輪主?是誰?

“你才應該是新的輪主,那個人就是你。”

她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我不想記起來!我不想!我不想!

耳邊傳來破邪單調的記數聲:“七百六十六,七百六十七,七百六十八,七百六十九……”

每數一下,她的心便顫抖一下,要多少刀?到底還要多少刀呢?

她猛然抬起頭,她清楚地看見暴露在外面的白骨和內臟,破邪小心地剔去骨頭上帶著的血肉,唯恐哪一刀切得太多,會傷到骨頭。

她看見心臟仍然一下一下地跳動著,只是跳動之時,似已經沒有多少鮮血可以輸送。她看見破邪切開一個一個的肺泡,每切開一個,就有血沫飛濺出來。她亦看見破邪小心地撥弄著肝葉,挑選著應該從哪一片開始下手。

在他的手下,這哪裡還是一個人?更可怕的是,這個人居然還活著,居然還饒有興致地看著破邪的每一下動作,低頭看著自己正在被割開的五臟六腑。

屠夫殺豬羊,亦是一刀先結果了性命,再將屍體分開。人殺人,卻能想出如此恐怖的方法。

“一千二百四十七,一千二百四十八,一千二百四十九……”

無雙再